空氣里大概僵持了三秒鐘的無言。
肖莉將視線停留在卓肖寒的身上一會兒,又移動到一邊的Alpha身上,原以為會是失望透頂的反應,結果下一秒,女人如釋重負地說了句:「這事我和你爸早就知道了。」
「也是怕你會不高興,我跟你爸就沒提這檔子事。」肖莉說著,又推了一把卓青揚,男人後愣地配合著「嗯對」了幾聲。
但要說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那務必是賀周城這位肝腦塗地的忠臣透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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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辦完出院手續的卓肖寒接到了損友傑福尼的電話,八成也是看到了新聞頭條,才想起來要跑過來安慰幾句。
只是噓寒問暖到半路,他的話題直接大跑偏。
「卓肖寒,你小子最後還是背叛了賀周城,選擇了外頭的小白臉。」傑福尼這頭單方面為他單押的一對感到挫敗,但沒過多時又別有用心地推薦了一家他那頭的朋友新開的金器店給卓肖寒,「這個,你看,反正你也是下定決心要結了,乾脆婚戒就到這兒買了,今天或者明天,唉,隨便哪天,反正你去了報我的名字,直接給你升級服務。」
聽著傑福尼絮絮叨叨了一堆,卓肖寒少見地沒有跑火車,直到對方又順手牽羊地說要把金寶放他家兩天時,他立馬無情地掐斷了電話。
六月末的最後一天,蟬鳴格外聒噪,太陽在頭頂高照著,連同路面都冒著滾熱的煙氣,薰風一過,直朝著臉撲來。
「要不還是打輛車過去吧,我怕哥等會兒中暑了。」晏夏陽在前面蹬著路邊雜貨店租來的一輛老式自行車,不時提議了一句。
「我沒事,就騎車過去吧。」卓肖寒在后座倔強說,「這可是我特意選的儀式感,代表在賓利和單車之間,我的選擇是你。」
晏夏陽在前座笑了笑,笑聲的餘音通過胸腔傳來:「哥也不用選單車,大不了後面我在家裡添一輛賓利。」
自行車轉了個彎道後進入了單側的樹蔭地,卓肖寒不由眯了眯眼,他知道Alpha在刻意調節氣氛,他雙手抱住Alpha的後腰,將頭靠在人的背部,聲音發著悶,忽而問道:「……如果,晏夏陽,我是說如果啊,如果這個世界最後是失敗了,你該怎麼辦。」
他問的是晏夏陽該怎麼辦,而不是他,卓肖寒該怎麼辦。
因為在小說世界裡,要忘記一個隨意進出的炮灰角色實在是太容易了。
當然,這個問題晏夏陽其實想到過,具體是從他的複製體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如果他真的失敗了,至少十次的穿書任務,足以在小說世界裡徹底留下了晏夏陽的痕跡,也不算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