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繼續說:「如果你把腦袋朝下,或許能死,但死不了的話,那可就太痛了——腦袋被砸開花,還死不了,你就會被迫切斷肢體的神經感應,成為半身不遂的癱瘓,下半輩子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照顧。吃喝都還好說,拉撒這種事,又髒又難堪,你能忍嗎?」
陳聞非常輕描淡寫地說著,只是平靜地告訴關雪後果。
關雪果然將腿收了回來,轉身惡狠狠地盯著他:「為什麼要攔著我?我要死不行嗎?」
陳聞輕笑:「你真的要死就不會過來了。」
關雪在的房間不過就在隔壁,也有窗戶,也能跳樓。非得到陳聞這件屋子,無非就是想找個人說話。
這別墅里沒有一個人能聽她說話,除了陌生人陳聞。
關雪惱羞無語,大步流星地往裡走,一屁股坐在床上。
陳聞知道,關雪已經過了那陣想自殺的時候,眼下她已被關志興救了,又不像前幾天東躲西藏,自然也就不會輕生。
「聽說你是陳浩初的孫子?」關雪問。
「還是私生的孫子。」陳聞大大方方回答,「從小被我爸養在國外,如果不是他生不出兒子,我一輩子都不會被認回來。」
關雪覺得有點好笑:「我爸也想要兒子。」
她一襲紅色長裙,散開在白色被子上,像一朵綻放的玫瑰。她翹著腿,用一種傲氣地姿態,保護著自己。
陳聞說:「看我們同病相憐。」
關雪輕輕地笑了一下:「你長得真好看。」
嘶,這話聽得很滲人。
陳聞甚至覺得,下一秒關雪就要把自己當成替代品,替代以前所有被關雪掌控的人,如果得不到她的滿意,就會一命嗚呼。
陳聞的手綁在背後,正不動聲色地解著。
他說:「你長得也很好看。」
關雪興奮地蹦起來,跳到他面前,半蹲下,視線與陳聞錯開,然後抬頭望著他:「真的嗎?那你喜歡我嗎?」
陳聞停住了手的動作,假裝思考,然後回答:「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喜歡自己?」
關雪沉下臉:「什麼意思?」
她將眼神撇開,落在了陳聞受傷的手臂上。當時關志興的人用刀割開他的皮膚,取走了GPS定位器,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那時候,關雪就對陳聞有了點興趣,因此也才會來他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