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譯轉頭看他,「昨天我去找過黃興,他不願意當我的眼線。」然後他把過程大致給陳聞說了一遍。
陳聞聽完:「這麼直白?」
洛譯:「他現在就認為自己不說,王哲遠在外面就能安全。」
陳聞想了想,問:「王哲遠沒有朋友嗎?」
洛譯:「巧了,他還真沒有。我昨天……閒的沒事,把王哲遠從小到大的履歷都看了一遍,電話打了一遍,他簡直是比關雪還孤立的存在,但他比關雪聰明的多。」
「可關雪還有大強小強呢。」陳聞提醒道,並問,「關雪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一審是無期,關志興還在上訴。他自身都難保了,還惦記他女兒,明明這麼愛為什麼從來不表現呢?」洛譯有意無意地看了對方一眼,「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愛呢。」
陳聞假裝沒聽懂,把紙杯里的豆漿喝完,擺了擺手,又把話繞回王哲遠身上。他說:「我還是認為每個人都不太可能真的成為一座孤島,更多的時候是選擇成為——王哲遠的話,他太聰明了,聰明里還帶著一種傲氣,他瞧不起任何人。」
洛譯費了好大勁聽完陳聞的話,把一些詞組成話語,再理解背後的潛台詞。他終於不再懷疑陳聞在國外生活多年,這人說話的思維邏輯真是抽象。
他說:「王哲遠就是不想和任何人成為朋友唄。」
他曾經和王哲遠對話,對方也是那樣表現的,明明要兩個人配合的實驗,他自己一個人就能完成,甚至還能完成的非常好,就好像另一個人是累贅一樣。
「問題就在這。」陳聞說,「他不喜歡一切不聰明的人,那他怎麼會和黃興交往,黃興看起來,可並不聰明。」
「他看起來也不帥。」洛譯補刀,「至少沒我帥。」
「但他比你年輕。」陳聞微微無語,「我不太懂校園愛情,但我想一定是黃興身上有閃光點,有他沒有的但他渴望的特質,否則要怎麼喜歡上一個人呢。」
洛譯不解:「你一定要把喜歡那麼具量化嗎?」
陳聞也不解:「那不然就把所有喜歡都歸結為荷爾蒙作祟?」
洛譯不想被陳聞說服,有些微怒:「你怎麼又來你那一套了,不是每個人看到喜歡的人都想上床。不是……不是只有性,不能只有……」
陳聞退開兩步,稍稍與他保持著距離,無言地看著他。
洛譯真的神煩對方這樣的姿態,就好像在說:看吧,多麼可悲。
洛譯半叉著腰,擺了擺手:「算了,我們別說這個了。」
陳聞說:「我只是在和你理性的討論,洛譯,可以不要把自己代入嗎?能做到嗎?」
洛譯嘆了口氣,無奈點點頭,但同時也偏開頭沒有看他。
陳聞繼續說:「每種親密關係都是建立在有所需求的基礎上,比如黃興從大三開始成績就突飛猛進,可能就是王哲遠幫了他。不管是給他補課還是替他考試,都是一種幫助,都是黃興為了不延遲畢業而需要的。再比如王哲遠這幾年沉迷製毒……」
洛譯等了一會,沒聽到後話,才回頭看他,只見對方垂著頭抿著唇沉思,好像斷掉的那句話後面是不得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