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廖煒那通電話開始,陳聞的計策就已經把他算在內了。
陳聞知道紅姐的疑慮,知道陳家的身份才是讓紅姐動搖的點,所以他需要自己入局,用警方的身份說服紅姐。
當然紅姐作為林德偉的妻子,了解官場的黑暗。單純的警方身份,並不能讓紅姐完全配合……所以就連自己會拿真心去博,這一點也算到了嗎?
不會吧,應該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紅姐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手,大概是鼓掌的意思。她說:「我顧慮的都不是這些。」她看向洛譯,神色變得嚴肅,「我要的是一個承諾。」
這才是她必須要掌握主動權的關鍵啊。
有的時候,站在高位發號施令,和站在低處祈求,這兩者的區別太大。一個承諾一個保障,或是一種制衡。祈求是絕無可能有安全感的。
洛譯有不太好的預感:「你要什麼?」
紅姐說:「我要你保證,這把刀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十年前。
當時的紅姐還沒有很強勢。她坐在仙苑的包廂里,開著燈的包廂,眼下是白天非營業時間。她就那麼端正地坐著,直到一個女孩推開門進來。
她本來準備好很多咄咄逼人的話,但是見到女孩後,統統沒有說出口。
那女孩就是廖麗萍。
廖麗萍穿著長袖T恤和牛仔褲,脖子上繫著一條非常違和的絲巾。不,她整個人和當時七月酷暑的時節都極其違和。
紅姐喚她過來坐,她走得顫顫巍巍,險些前腳拌後腳要來個平地摔。磕絆地走到面前,低著頭,就像個受了驚嚇的小白鼠。
紅姐還沒開口,廖麗萍就哭著說:「對不起,對不起……」
紅姐詫異:「你道什麼歉?」
廖麗萍仍在打顫,害怕地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林局長的夫人,求求你們放過我,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紅姐皺著眉看她不停地說對不起,忽然,她伸手朝對方的絲巾拉了一把,廖麗萍嚇得尖叫起來,猛地往後退。絲巾掉在地上,紅姐看到那被掩蓋的脖頸上,是扎眼又駭人的勒痕。
紅姐震驚:「誰弄的??」
她站起身朝廖麗萍逼近。女孩退無可退,兩行熱淚滾出,抽噎著任紅姐推開衣袖,她的手臂上全是淤青。
紅姐怒道:「林德偉弄的?!」
原本紅姐作為正宮,也打過不少小三。她本以為出身仙苑的廖麗萍不過也是普通的陪酒女,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那時廖麗萍已經接近崩潰,林德偉變著法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要不是還有牽掛的人,她或許早就一了百了了。
那天回家,林德偉送給紅姐一套刀具,義大利進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