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又不說話了。
他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裡。
深夜,江城的光污染很嚴重,即使對面樓已經熄燈,還是能透過樓頂的輪廓看見天空是一片橙紅色。
陳聞坐在陽台上,身旁是空蕩蕩的貓籠子,他在洛譯里。
不知何時,洛譯酒醒,一看時間三點半,身旁沒有人。他下床找水喝,沒有開燈,被那模糊的黑影嚇一跳。
「你怎麼在這?」洛譯問。
「……」陳聞嘆氣,「你晚上喝醉了,打電話給我。」
「啊。」洛譯立馬打斷,尷尬道,「我記起來了!沒錯沒錯,是我打給你的。」他喝了一大口水,然後朝陽台走去。
他從身後抱住陳聞,拿下巴蹭著對方的肩膀,問:「怎麼不睡覺?」
陳聞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我今天做錯了一件事。」
洛譯坐到他身旁,一隻手仍摟著他的肩膀,將自己湊過去,撫摸著他的下巴,親吻對方的臉頰。
洛譯說:「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半夜三點還不睡覺。」
陳聞輕笑:「你都不問我做錯了什麼?萬一是特別嚴重的錯誤呢?」
洛譯搖搖頭,靠在他的頸窩裡,低聲說著話,呼吸都溫熱得拍打在皮膚上,惹得他一陣痒痒,但這樣親密的姿勢,卻也安撫著他的心。
「那就想辦法補救。」洛譯說。
「我……」陳聞想了想,「會有很多人因為我失去工作,短時間內,他們的生活不會太好過。」
洛譯隱約有些猜測。
他說:「如果沒有你,那些決策還會施行嗎?」
陳聞點點頭。
陳浩初本來就會這樣做,甚至做的比他更狠,他只不過是被抓去考驗了一番,陳聞當然可以不答標準答案,但那樣,他就會離他需要的更遙遠。他花了好多年才走到這裡,優柔寡斷不是個好預兆。
陳聞緩緩張口,想說什麼。
洛譯一把抱住他,將他抱了起來,整個人拖著:「好啦!現在什麼都別想,陪我睡覺!大半夜的不干點壞事你就愛胡思亂想。」
陳聞:「……」
沒能說出口。
還是不想說出口呢。
翌日。
陳浩初把宴會定在方蕙家的一家酒樓里。陳聞穿著一身高定西裝,依舊是黑色,雖然和平時沒兩樣,但細看袖子制式,藍寶石袖扣,就能發現這一身的高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