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打擾您了。」
掛斷電話,洛譯的酒瞬間清醒。
他本來想的是,對面這間屋子看上去就沒人租,畢竟之前他和陳聞在某些時候挺擾民的,兩人就說過這事,說洛譯本來想租對面,租金便宜,但是受不了夕曬,最終還是租了這裡。
所以這麼晚了,洛譯沒別的地方去,不如撬個鎖去對面避避難。他也懶得再往外走什麼的。
按理來說,電錶都沒走過,應該是沒人租吧?
可是房東表示已經租出去很久了,那怎麼會一點電都不用?平時洛譯回家,也從未見對面亮過燈。
他有些應激上頭,渾身寒毛都炸開,好像觸手可及的真相,就在面前。他顫抖地拿出鐵絲,把門撬開,屋子裡黑漆漆的。
透過月光和樓梯間的燈光,隱約能看出布局與洛譯家大同小異。他害怕屋裡有人,走的很小心謹慎,甚至從家裡帶了根晾衣杆出來防身。但走進一看,家具上都落了灰,似乎真的沒有人。再往裡走,走到臥室,裡面的東西讓洛譯整個震驚住。
臥室面積不大,床上四件套很平整,放著一個黑色書包,洛譯一眼就認出那是陳聞的包——朝夕相處幾個月,他對陳聞的所有事都很上心,他甚至能認得陳聞的西裝牌子是叫什麼阿瑪尼,怪怪的。
這裡是陳聞租下的?!
他一直以為陳聞的遺物被陳家收走了,陳家也必然不會給他,他和陳宏業要過類似手機的東西,陳宏業都給不出來。他一直以為,陳浩初在隱瞞什麼,但其實……是陳聞?
視線往旁邊看,床邊放著一塊移動白板,就像市局裡洛譯總愛整理線索的小黑板一樣。
白板上貼著幾個人的照片,分別是盧興旺、林德偉、胡波、伍才良以及陳浩初。在這幾個人圍繞著的中間,寫著一首詩:
風起須彌日,菩提葉落時;
千金分一勺,還命奈何橋。
得益於之前的字帖,他一眼就確認這就是陳聞的字跡。所以……陳聞一直在研究這首詩?這首詩指向的地方,不僅僅是稻田景區或是稻村,更是這五個人?
周潔的死和這五個人有關嗎?陳聞要報復的人是這五個人嗎?
一個個問題如浪花一樣拍打著洛譯,他完全不知道答案。他甚至不知道,陳聞是什麼時候租下這個地方,又是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入兩個家而從不被發覺的。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悶熱的天,在此刻有一絲寒意。
僵直地站了一會,他走到床邊坐下,打開陳聞的黑色小書包,裡面簡單地放著一些日常用品,和一本筆記本。
他記得這個筆記本,外面包了一層紙皮,曾經多次見到陳聞翻看這本筆記本,他還以為是什么小說。
他迫不及待地翻開,卻發現,上面寫著一些年份,例如1985年——這居然是一本日記?!隨著外殼剝落,紅彤彤的皮露出來,十分具有年代感,上面寫著江繡紡織廠,完全就是上個世紀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