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眨了眨眼,有些後知後覺。
——因為快到期中考了,鄭樂於最近去圖書館的頻率似乎又要高一點,雖然他原本就愛泡。
他握了握手裡的傘,淺淺的琥珀色眼睛裡染上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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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某種測量人心思的儀器,鄭樂於大概是屬於很難猜的那種人。
特指從他的外表來看。
他的喜怒哀樂很少保持在臉上,大部分時候都是很平和的表情,讓人覺得難以揣度。
但如果再多點相處,也能發現,還是有一些舉動能夠表現出他某個階段的心情的。
——比如現在。
陳昭榕坐在鄭樂於的對面——他們今天早上非常巧地在圖書館遇見了,陳昭榕就乾脆地坐在了鄭樂於的附近——她不止一次發現了鄭樂於的反常。
大概在於對方有時候盯著一頁枯燥的理論發呆,然後又突然微笑起來,深棕色的眸子染上了淺淺的笑意,又或者在於對方看著水杯思考,開始在草稿紙上畫線,似乎有些心緒不定。
而且,他自己好像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反常誒,陳昭榕捧著臉想。
所以他應該也不會知道,他笑起來有多好看。
她很熟悉這種笑容,朋友說她和初戀談戀愛的時候也是這樣。
她沒忍住胡思亂想,所以帥哥這麼快就有對象了嘛。
她搖搖頭,因為上次她已經誤會了一次,這次再誤會豈不是更尷尬。
對面的鄭樂於放下了手裡的水杯,不經意地抬了抬眼,陳昭榕立刻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
……其實鄭樂於注意到她一直在看,他心底疑惑,但又不會做出換個位置的事情來。
這樣過了一會,他就幾乎忘記了旁邊的人。
他看著面前的草稿紙,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
他在想季柏,那個笑起來有不明顯酒窩的人。
昨天晚上的時候也是這樣,季柏笑起來完全不設防,有時讓人感覺近乎純粹。
他垂眸,將最後一個步驟寫在了稿紙上。
……不對,錯了。
他放下了筆,很是乾脆地決定不再繼續往下做。
於是陳昭榕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的人收拾了紙筆,朝她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背上背包離開了。
「誒?」
她的話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圖書館外的小雨停了,石階上鋪滿了水,似乎一時間不能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