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鄭樂於考完最後一門收拾收拾出考場時,教學樓里的冷空氣一下子順著他的衣服往脖子裡竄,季柏倚著教室門邊的柱子,一隻手插著兜,笑眯眯地看著他走出來。
季柏出來的比他還要快些。
鄭樂於拿上掛在門口欄杆上的單肩包,點了點頭:「走吧。」
季柏來考試只帶了一支筆和學生卡,輕輕鬆鬆揣兜里就能解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還背著個包。
看著還挺沉。
已經是秋天末尾的季節了,又是北方,早晨如果起得很早,甚至能看見楓葉上凝結的冷霜,鄭樂於最近冬困犯懶,就只有休息日的時候才會出去晨跑,所以有時候也能看見結了霜的楓葉。
他知道季柏喜歡這些東西做植物標本,所以有時候晨跑的時候看見了,還會折幾葉帶給季柏。
季柏後來還表示上面的霜會融化,融化了就會從帶霜的楓葉變成普通的楓葉。
鄭樂於說那下次我給你整個冰箱。
季柏在旁邊笑得不行。
不過現在出門就是傍晚了,自然也沒有帶霜的楓葉,只有一大片光禿禿的枝丫,綴著些要落不落的黃樹葉。
他們出來的算早,A大的期中考選的時間集中,考場也集中,路上沒有幾個人。
鄭樂於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季柏說話,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一會要看的電影是哪一部。
誰料季柏只開口:「這是個秘密。」
然後他保持了個神秘的微笑對著鄭樂於眨了眨眼。
鄭樂於被他一噎。
A大的綠化做得很好,校園環境放在全國的高校里都數一數二,從教學樓出去,再走到西門的校門口,中間有一長段路,兩邊都種滿了榆樹,在秋天裡也很是鬱鬱蔥蔥。
在樹木搭成的大道里,季柏的眼神漫無目地落在兩邊的樹上,最後落到了小道邊的滑板車上,眼神一亮。
「我們騎滑板車走吧。」他一錘掌心,就拿定了主意。
「好啊。」鄭樂於當然選擇答應,他眉目疏淡,但是尾音卻是上揚的。
他們這麼說話的時候,卻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裡竄出來同樣兩個男生,一個穿著白色針織衫,另一個穿著藍色的,一邊興致勃勃地交談著,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們,一邊一下掃走了兩輛滑板車。
……這下滑板車就只剩下一輛了。
鄭樂於和季柏同時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感受到一噎。
季柏此時感覺到兜里放著的筆都開始硌人,他開口,聲音在秋風裡還帶著蕭瑟:「……要不咱倆不騎了?」
鄭樂於目光在那輛滑板車上一頓,然後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