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樂於走半路還嫌季柏的大衣口袋不暖和,乾脆換到了自己口袋裡,兩個人的手在他的外套口袋裡打架,季柏戴著手套施展不出來,最後鬥爭許久還是作罷。
他們握著的手最後還是落在了鄭樂於的口袋裡。
從面上看,可完全看不出來他倆在口袋裡的爭鬥。
一路上來往的學生不算多,騎著自行車還要戴手套的,摟著書剛從圖書館出來的,戴著耳機沉浸式聽音樂的,提著校門口外賣聊著天的,經過他們旁邊時也沒有怎麼多看他們。
大學嘛,就是變猴子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的地方,除非cos的是貓貓。
季柏還想起了晚上的光影節,當時答應了紅頭髮的女生,他也不好答應了再爽約。
更何況這是在他們學校的內部觀影廳,距離上也不遠,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他只是這麼一提,鄭樂於挑了挑眉,想起早上順帶著被他放進了背包里的邀請函,只猶豫了一下就接受了他這個提議。
對於A大來說,永遠也不缺這樣的活動,他們缺的是參加活動的人。
北方的暖氣在冬天開的永遠很足,尤其是圖書館這種算是半封閉的地方。
A大的圖書館一直位列全國最大圖書館前十,藏書在百萬本浮動,自習室在冬天裡也隱隱飄逸著好聞的梅花味,就是暖氣開的太足,一旦對著書看久了,就有些昏昏欲睡。
他們除了中午出去吃了頓麻辣燙之外,一直在圖書館待到傍晚,複習完英國文學史後,季柏從離自習室最近的書庫挑了本雜書,是個冷門得連鄭樂於都沒聽過的俄國作家寫的,在那裡興致勃勃地看著。
他看書的時候喜歡戴眼鏡,明明不近視,也算是獨一份的習慣了。
鄭樂於打開電腦,校對了一下自己的計劃表,然後在靜音鍵盤上敲敲打打,開始繼續寫著自己的腳本。
時間靜悄悄地流走著,還沒等他們意識到,就已經是傍晚了,鄭樂於慢騰騰地看了一眼表,發現距離光影節開幕只剩不到一個小時了。
對面坐著的季柏已經把書看完了,淺色封面的書殼背著面被他扣在桌子上,他趴在桌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鄭樂於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這對於熟睡的人來說有點討厭,季柏無意識地撇了撇嘴,似乎有要轉醒的趨勢。
就在鄭樂於要把手收回來的時候,季柏突然從枕著的胳膊下抽出來一隻手,緊緊地按住了他的。
在暖氣充足的圖書館裡,季柏早就脫下了手套,褪去的小胡蘿蔔安靜地蜷在一邊,所以季柏抽出來的手沒有戴手套。
掌心乾燥而溫暖。
他似乎只是為了阻止鄭樂於敲桌子打擾他睡覺的行為,按住了鄭樂於的手後,就換了一個方向繼續睡,因為不久才洗過頭的原因,頭上有一綹呆毛翹了起來,表明主人現在睡得很安詳。
鄭樂於也沒有收回手,就著這個姿勢枕上自己的胳膊,白色的頭戴式耳機尚且待在他的毛線帽邊上,他只是安靜地注視著季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