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看到?」他說出這句話時眉目有點困惑,但是被很好地隱藏起來。
「又不是高數天書看不懂。」譚青沒聽出來鄭樂於的意思,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
「那這樣呢。」鄭樂於把書隨手翻到很安全的一頁,光看這一頁的內容難以看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書。
「這有什麼難的?」高霽也湊上前,一字一頓地念著,「那天的太陽比往常都酷烈,但是他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冷……」
「這是什么小說啊?」他還沒念完,從中品出味來,就困惑地皺起了眉。
這作者是寫青春傷痛虐文的嗎?譚青摞的一摞小說書里就有這種情節的。
他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看,鄭樂於就先一步把書合上了。
「你也能看到?」他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神色有些沉思的譚青。
染出來的頭髮已經漸漸被自然生長出來的頭髮取代了的年輕人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裡,聽到了鄭樂於的問句才懵懵地抬起頭:「啊?」
「哦哦,」他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匪夷所思,只能愣愣地回答鄭樂於,意識完全沒有跟上大腦,「能看到啊。」
所以是這本書出岔子了嗎?鄭樂於收回書,隨手翻了一頁,被水潑上去之後,它的書面連同墨跡一起被暈染開來,模糊的綠色的一片,看上去像是被染上了色的錦織。
他輕輕把書合上:「我要出個門,幫我留個門。」
小垃圾桶收不住,大垃圾桶總能收住吧。
其實如果可以,他願意拿打火機把書燒了再銷毀。
這本書也沒有那麼堅不可摧。
將要被他留在寢室里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齊懵懵地點了點頭。
其實今晚夜色深沉,確實適合干一些隱匿行跡的事。
鄭樂於順帶著從抽屜里拿了把銀灰色的打火機,揣進了上衣的外側口袋。
他不抽菸,這打火機上次有用還是給高霽生日蛋糕點蠟燭的時候。
但是就在他下樓之後,對著垃圾桶要把書點著之後再丟掉之後,他還是猶豫了。
……帶火星的東西進垃圾桶會引燃易燃物的吧。
強烈的安全意識湧上他的大腦,他落在書上的目光變得有些凝重。
但是也不可能直接把這本寫著他和季柏名字的書扔進垃圾桶,更何況現在譚青他們的經歷表明這本書真的有被別人看到內容的可能性。
於是他又往宿舍樓外走了一段路,他們的宿舍樓是A大條件最好的宿舍之一,年年能在招生手冊上占一個小角的那種,周圍不僅綠化優美,夏天時會有碎金般的光輝,離後湖也很近。
後湖是A大最漂亮的湖,但論出名程度比不上北院的另一個湖,只呆在男生宿舍樓外的一角,現在冬天夜深,邊角處已經結上了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