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硯也意識過來,克制著呼出口氣,手抵著額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葉行眠狐疑地觀察,發現齊硯這會表情又軟下來,好像剛才凶神惡煞的不是他一樣,眼底大片大片的茫然,真醉了?
婁承又一句,「他喝了多少啊?」
葉行眠老實說了。
「你讓他喝這麼多?」婁承實話說也有點驚,也有一半是給葉行眠打預防針,「行了,半夜要是真發酒瘋,你自己擔待著點吧。」
「...」
出於齊硯是幫他喝的酒,而這會人又軟乎乎湊過來討好他的份上,葉行眠決定還是好好照顧齊硯。
車上齊硯都躺他腿上,葉行眠也沒把人掀飛,齊硯後半程是昏睡過去的,葉行眠撐著精神,開了點窗,寒風倒是把他刮清醒許多。
折騰著總算是到了酒店,他刷開門卡,婁承幫著把齊硯一道扶進去。
是真醉了,婁承心裡有數。
「有事敲我門打電話都行。」他囑咐了句。
葉行眠手都酸了,「行。」
想著不至於有什麼事,倒頭就睡了唄,關門轉身,就看齊硯從床上爬了起來,腳步不穩跌跌撞撞。
「哎哎哎,你幹嘛?」
葉行眠嚇得趕緊過去,齊硯給台階磕了下,撞在他身上沉的要命,隨手就脫掉了身上大衣。
等他站穩,葉行眠撿起大衣放凳子上,齊硯已經動手開始脫毛衣,裡頭打底衫貼身,身材不錯,胸肌飽滿。
葉行眠敲了下腦子,想什麼亂七八糟。
「你幹嘛呢?」又問了遍,葉行眠把毛衣一塊撿著,放好在沙發上齊硯褲子都脫一半,短暫怔了會,音調高了些,「靠,有毛病?」
他沒阻止成功,齊硯脫都脫完了,跌跌撞撞往衛生間去,愣了會追進去。
冷水澆在頭上,齊硯狠狠一哆嗦,葉行眠也被濺到的冰水刺激,顧不得涼趕緊往熱水擰,才注意到齊硯的眼神,是飄著的,沒焦點。
洋酒通常後勁大,葉行眠也聽他爸說過,尤其密閉的空間更容易缺氧酒勁上來,齊硯在車廂悶了那麼久,現在可能是斷片了。
就這麼短短几秒思考,淋浴器被齊硯搶走,葉行眠看他又要往自己腦袋上澆,嚇得不清,可身上濕都全濕了,難免要折騰一番,他調好水溫。
「我給你拿衣服,你自己洗,別亂扭這個。」
齊硯嗓音帶著濃重的倦意,很沉的「嗯」了聲。
聽得進去,葉行眠還是鬆了口氣,看人沖沖洗洗的,出去給齊硯翻衣服,他蹲下翻行李箱那一下差點沒給自己打個滾栽地上,腦子晃得很。
腳步虛浮著把衣服掛把手上,出來就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