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沙發上拿起一張毯子, 走過去輕輕蓋在紀由心身上,睡夢中的人幅度很輕微地翻了下身, 再次陷入了夢鄉。
喻少閒拿了一本書,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室內, 帶來一種慵懶的暖意, 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讓人產生了一種眼前這一幕會永久輪迴下去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 夕陽慢慢西斜, 喻少閒放下書,按了按鼻樑,躺椅上的紀由心竟然還沒有醒來的意思, 看來最近被學校課程折磨得不輕, 他走過去, 半蹲下身,輕聲喚道:「由心, 醒醒。」
紀由心哼唧一聲,無力地擺手:「別打擾我, 我在進行光合作用。」
喻少閒輕笑一下,稍微提高了嗓音:「首先, 你能不能進行光合作用這件事情有待商榷,其次,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了,再不起來,你的表演課作業就做不完了。」
一聽到「表演課作業」這幾個字,紀由心猛地坐起身來,果然外面光線暗淡,暮色覆蓋在庭院裡,日影已經移過了院牆,他懊惱地錘了一下自己的頭:「怎麼睡了這麼久,你怎麼不早點叫我啊……」
「沒關係。」
喻少閒遞給他一杯水潤潤喉嚨:「現在開始也來得及。」
紀由心今天的表演課作業是以舊時代為背景,自己編寫一段劇本,要求體現出人物在親情和理想和家國大義間的掙扎。
他雖然演技有了進步,上手編劇這種事還是很陌生,坐在桌子前抓耳撓腮地寫台詞,寫完了又讓喻少閒去改,後者只肯提供一些修改意見,前前後後改了三次,之後又是反反覆覆地練習,從始至終,喻少閒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偶爾提出一些建議,等到終於兩人都滿意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紀由心打了個哈欠,一邊給司機發消息一邊嘟囔:「回去都要一點鐘了,明天還要七點鐘起床拍宣傳照,我的命怎麼會這麼苦……」
喻少閒望望外面的天色,再看看紀由心無精打采的樣子,幾乎是脫口而出:「今天太晚了,就留在這裡休息吧。」
……
空氣靜默三秒鐘,三秒鐘後,紀由心慢慢轉向他,眼睛已經亮了起來:「你是在邀請我……」
「不要胡思亂想。」
喻少閒別看眼,轉身向樓上走:「我去準備客房。」
紀由心看著某人的背影,輕輕吹了一下劉海:「切,男人。」
三十分鐘後,紀由心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忽然聽見外面的敲門聲,喻少閒站在門外,手裡的托盤上放著熱牛奶:「由心,睡了嗎?」
「沒有。」
他聽見裡面的人答應一聲,隨即是踢踏而來的腳步聲,之後門把手轉動,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這時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搶先一步握住了把手,將門縫重新掩蓋,他輕咳一下:「你的抑制環戴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