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由心想要拒絕,卻被打斷:「聽話。」
夏鷗示意周捷把人扶起來向外走,紀由心實在沒有力氣反抗,走到門前忽然頓住,從夏鷗的角度看,紀由心用手捂著眼睛,背影單薄聲音哽咽:「姐,是不是我的所有努力和付出,在那些討厭我的人眼裡,根本都一文不值?是不是對於他們來說,事實和真相一點都不重要?」
看著紀由心失魂落魄的瘦削背影,夏鷗心痛無比,卻無法回答,只能讓周捷趕緊帶人離開。
因為夏鷗在前面吸引火力,後門又不為人知,所以並沒有記者堵門,防止有人跟去,夏鷗讓人把紀由心送到他最少人知道的一處公寓,然而不知為何在他家的小區門口還是有許多記者圍追堵截,堵得保姆車幾乎沒有辦法動彈,安保全部出動才勉強在人流中生生給他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回到了家,周捷安頓紀由心去洗了個澡,自己則在廚房準備吃的,然而紀由心一口都沒有動,逕自回了房間,關掉手機,埋進了枕頭裡。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紀由心都沒有出門,所有的消息都由周捷傳達,團隊這次的公關風格十分強硬,矢口否認是紀由心故意將人推下舞台,一口咬定是意外,現場視頻雖然不能證明紀由心的清白,卻也沒有辦法確鑿是他故意傷人,這樣的處理方式至少能幫他保住粉絲,團隊壓熱搜轉移焦點輿論戰忙到飛起,身邊只有周捷陪著他。
第二天的凌晨,月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地板上,許久沒有合眼的周捷在沙發上睡著了,臥室的門就在這時被推開,接著一絲月光,可以看清牆上的數字時鐘,時間是凌晨四點多。
紀由心臉色蒼白,身上僅僅穿著純棉的長衣長褲,更顯得瘦削無比,他腳步不停向玄關走去,路過衣架的時候隨手抓了棒球帽和口罩戴上,經過這麼久,外面的記者也熬不住了,他很順利地從小門出去坐上了計程車。
師傅問他去哪,紀由心也不知道,隨口說了市中心的一個商場,司機師傅雖然奇怪怎麼會有人大半夜去商場,見他捂得這麼嚴實也沒說什麼,大約三十分鐘後,計程車到達目的地,紀由心讓司機將車子在路邊停一會兒,卻沒有下車,而是坐在后座從車窗望去,只見商場的外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演唱會宣傳海報,上面紀由心的臉在昏沉的天色依然鮮活美好得像是一個不會破碎的夢境。
這時黑暗中冒出一個一身黑衣黑褲戴帽子口罩的人,手裡提著一桶不知什麼東西,左右打量確認附近沒有人,突然將桶里的東西衝著海報一揚,鮮紅的油漆噴灑而上,沿著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緩緩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司機師傅「哎呀」一聲:「你看看這人,沒有公德心的,多大仇啊,這明星我女兒還挺喜歡的……」
這時候夏鷗的電話打了過來,紀由心接通,那邊語氣十分焦急:「寶寶你跑到哪裡去了?」
紀由心吸了口氣:「我在中心廣場。」
夏鷗明顯是想到了什麼,停頓一下艱難道:「寶貝你聽我說,公司的決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