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最近過得不很得意,面色憔悴,眼神躲閃, 見紀由心進來, 訕訕地想要站起,站了一半似乎想到自己的身份又重新坐下,泄露了幾分惴惴不安。
紀由心沒有想像過自己重新見到路雲升的場景, 他不十分恨這個人,甚至時間久了連蕭景洲和趙鴻賓也忘了恨, 只是奇怪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個人托人傳話說找我有事,結果又一定要見到你才肯說。」季懷安拉開椅子坐下, 神情不耐。
紀由心在他身邊落座, 從進門到現在沒有絲毫異樣, 自己都被自己的淡定震驚,一抬下巴示意對面的路雲升:「你想見我做什麼, 現在可以說了。」
因為電影《飛花》遭到影迷抵制, 預售票房慘不忍睹,而路雲升和泡沫影視簽了對賭協議,目前他給泡沫影視創造的利潤遠遠達不到合約上的金額, 如果《飛花》的票房達不到預期, 他幾乎壓上自己全部的財產不夠還要負擔巨額債務來填平。
「所以你找我做什麼?」季懷安用吸管攪動杯子裡的冰塊, 心不在焉問。
路雲升看了一眼紀由心,很快躲閃開, 重新看著季懷安:「我知道紐扣視頻是泡沫影視是目前市場上最大的競爭對手,我手裡有泡沫視頻高管聯合天騏娛樂陷害紀由心的證據, 只要你們願意幫助我填平對賭協議上的債務,我可以幫你們搞垮他們。」
「當然我也不是想要空手套白狼, 我可以和你們合作,為你們拍電視劇拍電影,或者綜藝,怎樣都可以。」
話音落地,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紀由心身上,隔間裡的畫面似乎瞬間定格,只有香爐里裊裊飄出的青煙和杯壁上滾落的水珠能夠證明時間還在繼續流動。
許久,季懷安才慢慢開口:「你……」
他對紀由心的事情略有耳聞,但沒有深入了解,雖然不至於對流言蜚語全信,也只以為是這omega如傳說中一般驕縱任性,得罪了人所以被搞,沒想到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是冤枉的?
「我什麼?」
紀由心用牙齒咬著橙汁杯里的吸管,直把塑料吸管咬得坑坑窪窪,方才打破這壓抑的安靜:「如果說我不想報復那些人,那是虛偽,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實在不能憑藉我一個人的喜惡決定,主要還是要看你們是否願意接受這個條件。」
「說的對。」
季懷安思考一下,說:「雖然我確實是紐扣視頻董事會的成員,我爸也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但這麼大的事情,我一個人沒辦法決定,說實在的我覺得拿拿分紅就很好,對事業實在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他聳聳肩:「誠然我很喜歡我身邊坐著的這位美人,但他迫於道德壓力遲遲不願意拋棄現男友答應我的追求,我實在沒有為了沒有到手的肉去做一場豪賭的興趣。」
「但是話又說回來。」
紀由心「嗒」地把杯子放在桌面,轉向他嚴肅地說:「你難道沒有夢想嗎?」
季懷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