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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五十元,五點半放學,放學之後來這裡,兼職三個小時到九點,還可以趕一班公交車或者輕軌。
三天是一百五十元。
一百五十元可以買五管油畫顏料。
做咖啡,似乎還要跟客人講話。
江頌在原地躊躇不定,漆黑的眼眸映著廣告牌,目不轉睛地盯著看,視線虛虛地穿過,抓緊了身側的畫冊背帶。
咖啡廳內。
「……是他嗎?他在看什麼呢,嚇我一跳。」程飛把茶飲推到一邊,指了指落地窗外。
一扇落地窗把他們隔開,少年穿著藍白校服,身形清瘦顯得校服寬闊,蒼白的面容對著他們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眸虛虛地落下,在原地一動不動。
溫黎便看到了這一幕,筆電映出來他的面容,他視線隨之轉過去,隔著玻璃無聲和外面的少年對視。
「我還以為他在看我們呢,原來是在看廣告牌嗎。」程飛很快察覺到了,饒有興致地看過去。
「溫黎,我們要不要叫他進來?」
看江頌這樣子,似乎是因為人多不敢進來。
溫黎收回目光,「他似乎不太喜歡。」
話音落下,門外的少年並沒有離開,背著畫冊仍舊在原地站著,隔著落地窗,所有情緒全部映入他眼帘。
是在緊張嗎。
和這個快速運轉的世界格格不入。
溫黎眼角能看到少年的一舉一動,對方先是站定,指尖不自在地摩挲在畫冊邊緣,隨後歪了歪腦袋,臉上出現某種不自在的神情。
隨之從自己書包里拿出來了紙和筆,不知道在紙上寫了什麼,寫了好一會之後又放下來,眉眼之中浮現落寞的神情。
光暈輕輕地扇落,有某樣東西無聲的消失了,轉過了身,似乎要離開。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廣告牌的方向。
程飛在一邊看的急死了,也沒別的事可干,怎麼看怎麼新鮮,「他是來兼職的嗎?怎麼不進來問問。」
完全猜不透在想什麼,到底有什麼可糾結的。
「我看看………他整整糾結了二十分鐘啊,溫黎,你說這樣的人數學怎麼考到滿分的?」程飛簡直大開眼界,按理說成績好的人不應該腦子轉的飛快嗎。
進來問一句是會死嗎。
他眼皮子忍不住亂跳,很快又煩躁起來,他多管閒事幹什麼,簡直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對面的溫黎不言不語,只在人離開時轉頭,盯著外面少年的背影。
「……在這裡等我一下。」
兼職要泡湯了。
江頌腦袋亂亂的,因為自己沒有勇氣,討厭這樣的自己,他一瞬不眨地看著穿行而過的車水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