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遞出去的紙條江頌並沒有接,江頌看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不為所動。
黃毛有點生氣,他忍著不高興,把紙條塞進了江頌的寒假作業里,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我知道你聽見了,放進裡面了。我們好歹也是同桌。」他又強調了一句,暗暗的較勁,總不能班裡有人比他跟江頌關係更好。
今天。媽媽來接他。
江頌看一眼放在桌子下面的花瓶。美術課之後剩餘的一個,抱回家的話沒有地方放,上面有藍色的蘭花,更想送給某個人。
是按照溫黎畫的。
他視線掠過前排的少年,隨著放學鈴聲「鈴——」地響起,這學期結束了,教室里的人影稀稀拉拉的離開。
被觸碰過的指尖。
「這個……真的要送給我嗎?」溫黎捧著花瓶問。
素白薄紗一樣的質地,其上淡藍色墨水輕輕地勾勒出花瓣,白釉在燈光下泛出啞光,落在手裡沉沉的一壇。
江頌點點腦袋,碰到書包帶子,又瞅溫黎一眼,放假了可能見不到了。
明年再見。
「謝謝……這個很貴重。江頌。」溫黎看他,在他轉身時叫住了他。
「寒假。我可以偶爾給你打電話嗎。」輕聲的詢問。
他又瞅溫黎一眼,看不出來任何變化,稍稍有語病了一番,對上那雙太陽下灼熱寶石一樣的眼睛,曬透之後散發著餘溫。
他再次點點腦袋。
「……一起走吧。」溫黎低聲開口。
「江頌,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有意義的禮物。」身旁的少年盯著他講。
只是。一個花瓶。
很快就能做出來。
泥巴。也不值錢。
而且,他記得沒錯的話,溫黎很受歡迎,平常都會有很多年級的同學送各種禮物,很多是商場裡的名貴之物,比他送的泥巴要貴。
他又瞅溫黎一樣,對上溫黎的目光,視線在他手指尖掠過,感覺指尖在發燙。
不知道講什麼。
他沒有講話。
遠遠地,他在校門口看到了等待的江琳。梧桐樹的枝葉已經凋落,三三兩兩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從江琳面前路過,江琳一眼就在人群中瞄到了他。
「我。要走了。」他扭頭對溫黎說。
「………路上注意安全。」溫黎停了下來。
他摸摸自己的耳朵,溫黎一路上一直在看他,是期待他在講什麼話。
話音在嗓音里憋著,他掃到身旁的人影,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寒假。很忙。事情忙完。才能找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