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湊上去, 眼珠倒映著溫黎的臉, 氣息落在溫黎身側, 腦袋壓在了溫黎胳膊處, 睜眼觀察著溫黎的表情。
完全。猜不出來呀。
「有事。要講出來。」他強調道, 這是溫黎的原話,現在用在了溫黎身上。
溫黎半天沒有回覆, 真的是魂被抽走了,他在一邊瞅著,不太滿意,腦袋原本靠在溫黎身上,湊過去唇畔貼在溫黎耳側,張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餘光掃見了溫黎吃疼,這才按住他,他順著埋在溫黎掌心,趴著不動了。
「……江頌。」溫黎按住了他,碰了下自己耳朵,嗓音低沉了幾分,「不能咬人。」
明明是溫黎。先不理人。
江頌把腦袋扭了過去,從書包里拿出來了一本作文書看,作文書上有溫黎的字跡,溫黎幫他分析作文怎麼寫。
很快就要到家了。
「走啦。」江頌一邊說,一邊扭頭看溫黎一眼,他瞅一眼人,隨之走出地鐵站,不太明白溫黎這是怎麼了。
仔細想想,今天什麼也沒有做。
溫黎在原地站著,看著江頌走遠,在視野里逐漸消失,司機已經在地鐵口外面等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送江頌回家已經成了習慣。
回到家。
一樓大廳里傳來動靜,阿姨正在打掃衛生,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餐桌上擺放的食物精緻無比,他卻並沒有食慾。
耳朵上有江頌留下來的咬痕,一想到江頌有可能會跟別人這麼做……周圍安靜下來,有什麼情緒在順著蔓延將他吞噬。
時間慢的令他能夠聽見自己遲緩的心跳聲。
心髒的位置很不舒服,像是被人輕輕攥住,一點點地抽去空氣,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
他察覺到自己身上有某種東西正在碎裂,一點點地蠶食著他,在心髒處留下細密的痕跡。
「……鈴——」家里的電話響起來,電話設在床頭,打破了房間裡的一片安靜。
熟悉的電話號碼,接到電話之後對面一片沉默,不會講話的笨蛋,此刻在努力組織語言。
片刻,清澈動聽的嗓音隨之響起。
「……溫黎。吃飯。」電話那頭的江頌講出來。
「好好。吃飯。」江頌又強調道。
嗓音像是輕飄飄的羽毛,化在心口平熨了那一片荒脊,絲絲縷縷的注入血肉生長而出,消散了疼痛與枯寂。
「………我知道了。」良久,他低低地應聲。
他低頭看向自己心髒的位置,拳頭觸及,心口處一瞬間恢復了正常。
被某個人牽動心緒。
……
江頌放下了電話,在他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家門隨之打開,酒氣隨之撲面而來,李頌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