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視線里的少年,溫黎看起來有些狼狽,唇畔和臉頰邊都有淤青,艷麗的面龐花了。
「……沒事,不用緊張,江頌,我們現在一起呢。」溫黎碰了碰他的耳尖,他有些恍惚,到現在才回過神來。
沒什麼。事。
只是想起來。以前的生活。
沒上高中的時候,初中的同學曾經欺負過他,被摔碎的文具盒和劃爛的書包。媽媽帶他來警察局,他卻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講述自己的經歷,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討厭。被同情。
討厭。永遠不會反抗的自己。
更討厭,溫黎受傷。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溫黎看向程飛,「麻煩你多看看他。」
程飛一口答應,「行,你放心吧。」
「溫黎你別走了,出了警察局我們去套那小子的麻袋。」
江頌和程飛在審訊室外等著,溫黎原路返回,審訊室門口,隔著一扇門,兩名警官在低聲議論。
「上面剛剛給了壓力,那小孩在市里參加的比賽……拿了個銀獎,之後要代表我們去首都參加比賽,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上面的意思是暫緩處理。」
「他家裡也是市政廳的,小孩這種性取向,爹媽都不願意說。這事等明天再說……不行就先拖著。」
「那個被猥-褻的小孩看上去挺可憐的……話都不會說,以後可怎麼辦。」
「………這事兒難說。」
溫黎在一旁聽著,錄音鍵按停,這才轉身離去,視線觸及遠處的人影,江頌正看著他的方向,漆黑的眉眼一瞬不眨。
「江頌……可以了。」
他低頭牽住人,「我們回家。」
江頌眼裡浮現出擔憂的神情,漂亮的眼睛蘊了一層霧氣,朦朧的看著人,伸手碰向他受傷的臉頰。
沒有講話,肢體動作已經說明一切。
碰到疼痛的傷口,眸中倒映著低落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