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般配。
倏然,江頌察覺到了某道視線,出在人群之中,那視線停留的太久,他下意識地看過去。
隔著人群,一眼看到了前一天見到的人。
男人在隔壁油畫區停留,長廊的光影細碎落下來,艷麗的面容猶如倒影,美艷不可方物,與身後的畫作融為一體。
像是夢裡的場景,背著小提琴的少年置身在長廊前,朝他看過來,深褐色的眉眼浮掠而過。
他怔在原地。
「小江哥哥,我好啦,你覺得我今天的妝容怎麼樣?」梁園湊過來跟他講話。
他掌心裡莫名冒出一層汗,心臟在某一刻停滯住,間隔的太久,視線收回,在原地僵硬的不能動彈。
「……小江哥哥,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這麼差。」梁園問。
是因為他寫的信。過來的嗎。
或許是他的錯覺,只是為了來看展覽,如果是這樣的話,國內國外都有更好的展覽,威尼斯雙年展,現在也是展期。
對方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太久,與他擦肩而過,徑直進了展廳,沒有穿正裝,頭髮也沒有打理,墨發落下來,像是普通的男大學生。
他和溫黎今年都是二十四歲。
「……沒事。」他很低的開口。
眼角留意著溫黎的身影,溫黎好像真的只是來看展一樣。
「歡迎歡迎,這是我們陶藝一工作室的作品,您可以看看,需要介紹的話可以來找我,不打擾您啦。」
溫黎一眼看到了展廳最中央的作品,最中央的五件花瓶,形狀相同卻又各異,輕薄勻稱,幾乎能夠透過年少時某人送他的作品裡窺得一形,順著不斷生長由稚嫩趨於成熟。
只是與當初的瓷面已經不同,每個花瓶上都有不同形狀仿若碎裂一般的紋樣,或分布在瓶身,或在瓶口,盛放出一種破碎殘缺的美感,並不完整。
掠過崎嶇之後,傷痕並未癒合,殘留在瓶頸上,形成獨一無二的美。
作品名月光。
溫黎看過去作品簡介,簡介只有一句話。理想主義的詬病在於想要得到月亮。在追逐的過程中,傷口自然潰散而出。
直至香消玉殞為止。
他在作品前停留的時間有點久,引得在這裡守展的學生注意到,對方過來跟他介紹,「這是我們這一屆最有天賦的同學的作品……很漂亮吧,他是一個特別純粹的人,作品應該也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