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大樓的霓虹燈光晃眼,他側目看過去,溫黎髮絲稍稍垂落,眉眼浮現而出,眼底深色邃斂,五官蒙上一層朦朧的側影,他能夠清晰地在溫黎眼裡看見自己。
他側目看過去時,溫黎低頭看他,從他進門起一直在看他,目光掠過他五官的每一寸,讓他有些不自在。
「滴滴——」叫的車過來了,他們兩個上了車,一起坐在后座。明明離得有些距離,莫名的氣氛蔓延,還是令他不自在。
空氣中混合著溫黎身上的氣息,原本好聞的氣息,沾上了菸酒味,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沒有在家裡見過。
之前跟在溫黎後面的時候也沒有見到。
哪怕時常在遠處注視著,也會有很多事情並不了解。
例如,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他電話,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給過別人電話。
想問,卻難以開口。
可以住更好的房子,要搬來這裡,現在問他的話會講嗎,又擔心聽到不好的答案,可能只是不想他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來短暫的照顧他。
他在前面上樓,老式居民樓的樓梯昏暗,燈光是聲控燈,隨著上樓的動靜時亮時不亮,他走兩步停下來,去看看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
馬上要到家了,應該能夠自己開門。身後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不冷不淡的目光,在他側目時,氣息一併襲來,手腕被握住了。
他抬眼看過去,「砰」地一下,背後靠在牆壁上,溫黎握著他的手腕,低頭看他,離得太近,鼻尖前都是對方的氣息。
「……江頌。」落在耳邊的嗓音,溫柔低沉,像是在唇齒之間碾磨數遍才開口。
心臟在耳邊震盪,他本能的感受到某種氣氛,手腕被握住卻不反感,黑暗環境裡蒼白的皮膚隱隱發燙,在夜色之中產生悸動。
「……我現在想對你做很不好的事情,你不願意的話請推開我。」
唇畔碰到他額頭,手腕被握住了怎麼推人,他下意識地閉上一隻眼,空隙之中觸感傳來,感應燈在此時亮起來,他得以看清溫黎的臉。
撞進對方眼底,難以平復的心緒,如同一片巨大暗涌的浪潮,裹挾著克制的矜冷朝他傾覆而來。
修長的指尖碰到他嘴唇,微微扯開了他的唇縫,嘴巴被迫張開,唇舌相抵,鼻尖蹭到他的鼻尖,氣息變得混亂,大腦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氣息掠過他唇腔的每一寸,溫柔的動作,像是在撫摸他,溫柔的哄著他,腰肢被緊緊地扣住,在他匱乏的人生經歷中,不知道如何應對,手腕不知道放在哪裡。
只能虛虛地環住人,親吻變得疼痛,空氣被抽離,難以呼吸的窒息感令人頭暈目眩,腦海里深處的記憶在此刻被喚醒。
喝醉酒的時候偷偷親過的嘴唇。
醒來就忘記了。
他只是親了溫黎一下,溫黎會親的他喘不過氣來,像是要把他吃掉,窒息的觸感幾乎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