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宴澄笑了一下,握著的那隻手稍微用力捏了捏曲之意的手:“你的手比我還要涼一些,我是剛才在車裡開了空調。”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有聞到丁宴澄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香味,今天他們離得這麼近,他又聞到了。
雨後松針里,夾著淡淡的薄荷柑橘味,像有什麼魔力一樣,從鼻腔一直蔓延到胸腔,最後順著血液流到心臟里。
他先鬆開了丁宴澄的手,又下意識將自己的手半掩藏在身後,臉上依舊帶著笑,對丁宴澄說:“剛才在住院部碰到了你助理,他說你去診室找過我?”
“對,”丁宴澄個頭比他要高半個頭,兩個人站得又近,看他的時候得稍微低點兒頭,而他一低頭,陽光從頭頂打下來,把上睫毛的陰影打在了下眼瞼上,看得人心撲通撲通跳。
“但你們科室的護士跟我說你今天不在診室,我就走了。”
曲之意也笑:“我今天上的外勤,現在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說著,他想起上次說要請丁宴澄吃飯,難得今天下午正好有時間:“丁先生,你今天下午還有工作嗎,請你吃個午飯。”
“我是老闆,隨時都有時間。”丁宴澄說。
曲之意眯起眼睛,打趣:“不是說老闆一般都很忙嗎。”
丁宴澄輕笑一聲:“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好的幫手,而我身邊有很多人可以幫我分擔。”
一場臨時的午飯就這樣約好了,吃飯的地點丁宴澄讓曲之意來定,曲之意也沒扭捏,問了他的忌口,能不能吃辣以後,選了一家自己比較熟悉的川菜館。
曲之意本來要自己開車的,但丁宴澄已經和小張打了招呼,所以是丁宴澄開車帶的他。
先前車裡空調一直沒關,車內外溫差也大,曲之意坐上副駕的時候沒忍住打了個顫,邊系安全帶邊說:“你這空調開得可夠冷的啊。”
丁宴澄發動車子,緩緩朝醫院門口駛去,車子平穩行駛後,他把空調溫度往上調了些:“我從小就比較容易熱,所以夏天空調打得低。”
那家川菜館在城北路那邊,從醫院出發過去要差不多半個小時,丁宴澄從儲藏櫃裡拿了兩瓶水,一瓶遞給曲之意,倆人時不時聊幾句,倒也沒冷場。
曲之意有川菜館老闆的聯繫方式,提前聯繫好位置,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口等著了。
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很和藹可親婦人,頭上戴著帽子,穿著紅黑格子圍裙。
車子在婦人跟前停住,曲之意搖下副駕車窗:“王嬸你怎麼還出來接人呀,我又不是不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