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些人來說,只要和住在這裡的某個人說得上話,那對他想要辦的某件事就相對簡單多了,所以小區雖然老,但一房難求,環境也不錯。
小區四周種滿槐樹和梧桐樹,清晨陽光從樹葉罅隙投下來,在地上形成斑駁光影。環衛工人正在打掃街道,昨夜掉下來的半黃半綠的樹葉被他們掃到一起倒進垃圾桶。
騎在自行車上的學生匆匆駛過,看樣子補課要遲到了,嘴裡叼著早餐的打工人騎著電瓶車混入車流,mini版小轎車擠在繁茂的樹蔭下,速度並不比走路快多少。
陸驚嶼在小區門口保安那裡登記過,有人臉識別,輕鬆就進了小區。
早晨的小區是鮮活的,天上漂浮的雲,樹上的鳥,水裡遊動的草,公園裡鍛鍊聽戲吊嗓子的老人。
陸驚嶼走過,不少人笑著和他打招呼,
「小陸又來看外公啊,聽你外公說你身體最近不好,看醫生了嗎,什麼時候才好啊。平時別太忙了,要多注意身體。」
「小陸什麼時候有演奏,到時候記得讓老許知會一聲。」
「好的,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休養一段時間。」
「金老師客氣了,到時候還要麻煩您批評指正。」
一路聊著,到了許赴逸房子前,一棟灰色三層尖頂老房子,房子用柵欄圍出一個院子,院子裡一半種花花草草,花開得正鮮艷,另一半種了一些尋常低矮果樹,現在花謝了,葉片在陽光下嫩綠嫩綠的。
陸驚嶼踏上用三角形石磚鋪成的小路,到房門口按了門鈴。
「來了。」
蒼老但還充滿勁的聲音透過門傳出來,陸驚嶼靜等五秒,門從裡面推開。
「哎,小陸來了,怎麼不直接進來。」
「遠姨?外公呢?」
「驚嶼來了,快進來。」剛才的聲音從屋裡傳來,陸驚嶼答了一聲,將小提琴換隻手提,彎腰換鞋,許赴逸正坐在客廳書架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外公在看什麼?」陸驚嶼邊問邊往許赴逸那邊走去。
記憶中的木質地板不知道哪年發潮翹邊,母親找人全換成地板磚了,外公嫌棄地板太冷硬,在地上鋪上淺灰色地毯,
「學生給我發了篇論文,剛好沒什麼事我就看看,」許赴逸一隻手握著鋼筆,另一個字手拿起紙張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