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嶼放下手機,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發呆,他也說不清對孟庭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他一開始對孟庭有偏見,但接觸過後發現他這人望著像個花花公子,流連花叢的公子哥,實則純情又真誠。
家裡開了中央空調,房間很涼爽,陸驚嶼卻覺得燥熱無比,煩躁地又翻了個身,安靜躺了一會,
陸驚嶼還是覺得不舒服,最後掀開被子,翻身起床走到窗邊推開窗,霎時,被玻璃隔絕在外的熱潮迎面而來。
雖然已經半夜十二點半,但中海的氣溫不比白日降下去多少,忙碌的都市,夜間似乎也比許多城市喧囂燥熱。
江對面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還亮著赤白和亮黃的燈,灼熱的風覆在皮膚上,恍惚間陸驚嶼又回到孟庭在樓下等他三四個小時那個晚上。
陸驚嶼不是傻子,孟庭說等人,但是他來了之後,孟庭就跟著他一起走了,對於等的人隻字片語都沒有。
他在等誰?答案如此明顯。
而且孟庭可能都沒發現,當他說起要給自己當經紀人的時候,眼睛閃閃的,像是那晚的月光都匯聚在他眼底,又亮又期待,但是他搖頭拒絕後,孟庭驚愕一瞬,沒一會,眼神就暗淡下去了。
因此陸驚嶼才在電梯裡說給他推聯繫方式,但孟庭拒絕了。
他不是想當經紀人,而是想當陸驚嶼的經紀人——
陸驚嶼不想窺探其中原因,答案卻昭然若揭。
轉眼第二天,陸驚嶼參加比賽那幾天,練琴時間縮短了不少,剛回家那天,許蘊珠就為他制定每日計劃,讓他在下次錄製之前爭取把落下的時間補起來。
傍晚,殷紅的晚霞鋪滿半片天空,絲絲縷縷橘紫色煙霞氤氳遊蕩,半弧形落地窗前,光影移動,叮叮咚咚的鋼琴聲流瀉而出。
陸驚嶼穿著灰白色居家服坐在鋼琴前,一首柔和浪漫的《水邊的阿狄麗娜》讓時光都留戀不已。
彈完時間剛好卡在六點,許迎陽的演出在七點半,這個時候出發,吃個晚飯到現場剛好。
孟庭在節目錄製現場落荒而逃,回家躺了一天。
中午,柳月詞女士上樓喊他,說二叔一家來了。
「二叔,什麼二叔,哪家二叔像他一樣,恨不得把家裡人算計死,還要求別人笑呵呵恭維他人好。」
孟庭攤在床上,柳月詞站在他窗邊,明明是盛午時分,室內卻黑得不見一絲光亮,只模糊看得見一點輪廓。
「不管怎麼說,他們來看老爺子,天經地義,我們也不能阻止。」
柳月詞見床上人毫無動靜,沉吟半響,慢吞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