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謝惓放下筷子,雖然他和宋邑沒什麼相處過,但因為程慈,兩人經常見面。
「謝惓,我堂哥找你。」
來了,謝惓在心裡想著,「好,不過宋殿帥尋我有什麼事?」
「不要擔心,表哥人很好,他只是例行詢問。」程慈安慰。
宋宣,殿前都指揮使,雖然擔著節度使名號,卻是個虛銜,不需要赴本州府處理政事,在京任職。
殿前司和侍衛親軍司合稱兩司,兩司下屬三個機構合稱三衙,兩司三衙是禁軍最高指揮機構。
宋宣不過三十出頭,已經做到武官頂點,難怪國公府其他子弟都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甚至去經商。
仕農工商,商人一直以來是備受歧視的群體。
大魏王朝建立不過百年,而且是從分裂走向統一,奉行重儒輕武,對讀書人需求量極大,因此對商人要求不算嚴苛,商人之子可以讀書做官,但之前的朝代,不僅對商人要求頗多,而且一旦入商籍,家中子弟三代內不允許入朝做官。
宋國公三房家中子弟經商,成了上京城一樁笑料,後來三房搬出國公府,自立府門,和大房二房逐漸有了隔閡。
但是這何嘗不是一種保全自家的手段呢,要是國公府子弟皆能文能武,在朝中做事,國公府早就湮滅在歷史煙雲中了吧。
謝惓和程慈、宋邑走下書院,在半山腰見到宋宣。
「謝公子,關於前天晚上的事,本官有些問題想詢問你。」
宋宣朝謝惓微微頷首,謝惓拱手作揖,
「不知宋殿帥有何問題。」
謝惓和宋宣對視,宋宣三十出頭,一身玄色甲冑,身材健壯,小麥色皮膚,臉右邊從額頭至太陽穴有一道猙獰的褐色疤痕,眼下有些青黑,估計許久沒睡了。
他能走到現在的位置,都是在戰場上廝殺拼來的,身上帶著比實際年齡還要厚重的壓迫感,盯著人的時候,像是巨石壓在人身上,壓力倍增。
謝惓垂著的手指忍不住攥緊,眼神卻沒有退縮。
「前天晚上,四殿下宿在臨淵書院,半夜遭遇刺殺,當時你也在現場。」
宋宣見謝惓承受住自己給的壓迫,心裡訝異,面上卻是公事公辦的嚴肅。
「嗯,」謝惓點頭,「當時四殿下在我屋舍里看書,」
「表哥,抓到的那些刺客什麼都沒問出來嗎」
程慈聽到宋宣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那晚四殿下帶走的刺客有七八個,如果什麼都沒審問出來,那事情就嚴重了。
「都是死士,而且七個人,昨天晚上就死了四個,另外三個還是分開看管,才僥倖活下來的,但也沒什麼用,什麼都問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