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郎…郎君……君,又有人攔住我們了,穿著黑衣服,蒙著面——」
車夫嗓子都聲音雖然壓低,但不難聽出他的害怕,謝惓沒說話,車夫也不等他回答,丟下馬車就跑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烏雲欲墜,壓在頭頂,巷子四周都有建築遮蔽,光線不足,灰濛濛的。
巷子安靜,馬車被堵在中間,前後都有黑衣人堵住。
謝惓拿起放在膝蓋側的黑色棍狀物,揭開黑布,閃著黑銀光亮的玄鐵棍裸露出來,謝惓從寬袖裡摸出兩根綢帶,先綁右手再綁左手。
馬車帘子突然掀開,七八個黑衣人一起衝上來,他們都沒拿刀,而是棍子。
「手!」
一名黑人見謝惓手裡握著什麼,馬車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但不耽誤他提醒同伴。
謝惓跳下馬車,手裡棍子很重,但用起來很得勁,一棍一人,望著比黑衣人還要兇殘。
黑衣人煞氣十足,但又像是害怕什麼,並不敢太用全力,棍子都朝謝惓右胳膊去。
謝惓眉眼凌厲,不管黑衣人怎麼來,他都是人擋打人,沒一會,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
「咿呀,我來晚了。」
慵懶輕佻的聲音傳來,謝惓警惕回頭,不知何時身後多了一隊人馬,六個人,打頭的男人穿著一襲紅似火的長袍,領口鬆散,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墨色長髮用一根紅色綢帶松松束著,隨意飄散。
謝惓盯著男人雌雄莫辨的臉,詢問,
「謝翊的人?」
「不不不……」男人伸出食指晃了晃,
男人臉頰線條流暢柔和,細眉紅唇,眼尾狹長上挑,說話時,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有種魅惑人心的妖冶。
謝惓擰眉,
桑非攏了攏衣袍,打量謝惓,「想不到你這麼能打,那阿卿怎麼把你說得那麼柔弱可欺。」
阿卿?程慈的乳名。
「你是他表哥?」謝惓詢問,這青年雖然穿著輕浮了些,舉止放蕩了些,但他是程慈的親人,謝惓神色一下溫和起來,友好地朝男人頷首。
桑非在心裡嘖嘖稱奇,眼珠子一轉,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語氣親昵道:「阿卿那麼可愛,我怎麼可能是他表哥呢。」
謝惓擦拭棍子的手一頓,神色驀地冷下來,抬眼看向馬背上衣著放蕩、神色糜麗的男人。
喊著程慈乳名,卻不是程慈程慈親人,
謝惓握緊棍子,目光深沉,「那你是?」
「咳,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時辰不早了,快去南明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