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打算告訴陳錚,但也不認為他會完全不知情,畢竟醫院裡沒有太多秘密。
八卦的傳播速度,不比病毒的傳播速度慢。
“誰跟你說的?”
她這樣反問,自然坐實了懷孕的結果。
陳錚的態度變
得謹慎起來:“節假前,我碰見過張醫生,她說要我請她吃喜糖,我當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我去差了下你的體檢報告,才看出來。你……孕期反應怎麼樣?最近有沒有想吃什麼?沒喝過咖啡什麼的吧?”
他像個溫柔的婦產科大夫,問她近期的身體狀況。
趙予晴說:“咖啡沒喝過,喝過酒。”
陳錚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什麼時候?我們現在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占用資源。孩子已經被我拿掉了。”
趙予晴說這話時的聲調完全沒變,平和中帶點漫不經心。
陳錚也在婦產科流轉過,幫著主治醫生接生過幾十個新生兒,有幾個孩子出生時已經胎停,那時他剛進醫院實習,給他帶來不小的心理陰影。
很多醫生談起人流手術,大多都不太在乎,但陳錚不會對自己的孩子無動於衷。
他更沒辦法想像的是,趙予晴對這件事如此冷淡。
“什麼時候的事?”他聽見自己艱澀地問。
趙予晴平淡地說:“就在前幾天,病歷還在我手裡,你要看嗎?”
陳錚一直以為她在假期散心,怎麼也想不到她一個人去做了手術。病歷當然不需要看,她不會拿這種問題開玩笑,或者賭氣。
他深吸一口氣,“怎麼不跟我商量?”
趙予晴淡淡地看著他,好像還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好笑,嘴角抿出微笑的弧度,“我們離婚了。怎麼可能留下它。”
陳錚的怒意,肉眼可見地上升,他定定地看著她:“那也是我的孩子。”
陳錚一直知道,趙予晴不是個完全沒有脾氣的人,她只是一般不會向別人展示她尖銳的一面。
陳錚點了支煙,按下車窗,向車外吞雲吐霧。
下課了,很多學生說說笑笑往食堂走,一臉朝氣蓬勃。
他本希望用這個孩子,來挽回這段婚姻。趙予晴連這個希望也不給他,看來是真的下了決定。
半晌後,他問:“手術順利嗎?”
趙予晴收起手機:“嗯,挺順利的。”
她沒有遭遇大出血,疼痛也比想像中小很多。
“在哪做的手術?”
“你不覺得你問得有點多了嗎?”趙予晴順手回了個消息。
陳錚苦笑:“我只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在嘗試彌補。”
“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
陳錚又問:“你有為以後做打算嗎?”
“沒有你,我日子也會照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