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分鐘裡,連空氣都是沉默的。
「我知道了……」帶著顫抖的一句話。
在林聽要結束通話時,譚臣終於開口說話。
譚臣叫了他的名字,說:「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無法改變。」
沒有給彼此任何時間,譚臣直接說:「我家裡還有人在睡覺,掛了。」
和沈迭心的聊天頁面,幾分鐘前的轉帳並沒有被接收。
不收?
還是沒看見?
譚臣不知道。
看著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轉帳,譚臣忽然覺得自己和這些事都有些可笑。
開弓沒有回頭箭。
譚臣何嘗不是這樣告訴自己。
只是林聽和他,現在都沒有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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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艾的家比想像中要乾淨許多。
他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家裡卻連多餘的家具都沒有,幾乎純白的房間裡,只有他是最明艷的色彩。
「要來一杯嗎?」金艾給自己倒了早起的晨酒,順手遞給沈迭心一杯。
沈迭心擺擺手,「馬上就要比賽了,我要養養嗓子。」
謝過金艾的好意,他直奔主題,拿出紙筆就當著金艾的面寫出來「借條」二字。
看著沈迭心比過去清瘦許多的面頰,金艾按住他的手。
「其實你我之間不用寫這些的,我相信你。」
沈迭心執拗地搖搖頭,「你相信我,但我必須要對得起你的相信。」
在給金艾打電話之前,他幾乎不抱希望。
對於他們這些在生活里掙扎的人來說,二十萬是筆相當龐大的數目。
可金艾甚至還沒聽完他的原因就一口答應。
在獨自絕望無措的深夜,金艾在電話里的那句「這事我幫你,一切都能好的」,支持著沈迭心咬緊牙,默默挺到了天亮。
他不明白為什麼上天總在他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猛地再把他拽到谷底。
沈採薇的電話打來時,沈迭心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剛剛結束人生第一場和同齡人之間的玩鬧,根本不會想到半小時後,他的姐姐會被姐夫掃地出門。
父親的債不僅擔在沈迭心一人頭上。
沈迭心為了還債,去了Twilight。
而沈採薇則和劉成鈞以婚姻做抵押,借來了一百萬填補窟窿。
她也天真的幻想過,也許自己靠忍就能停靠在避風的港灣。
可她沒想到,表面風光的劉成鈞早就賠光家產負債纍纍。
更沒想到他為了還錢,第一件事就逼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還債。
即便劉成鈞因為家暴被暫時拘留,但沈採薇寫下的白紙黑字不能抵賴。
沈迭心要湊的五十萬不是用來還債,而是用來「贖」姐姐的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