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蕩在耳邊的仿佛不再是南南開心地笑聲,而是陣陣搖晃的變奏曲,急促顫抖著訴說著此刻的畏懼。
沈迭心的搖搖欲墜已經溢於言表,譚臣放下懷裡的南南。
「怎麼了?」譚臣問。
沈迭心放下手機,眼底是一片深色。
在這樣不著溫度的注視下,譚臣臉上的笑容還在,只是笑意正在慢慢退去。
「南南,你自己去玩吧,注意安全。」他用最後的笑容都在南南身上用盡。
沈迭心嘴唇顫抖著,「到底怎麼了?」
譚臣扯動嘴角,「你在說什麼?」
被蒙住的眼睛,可是沈迭心的鼻子已經更早聞見譚臣指尖的消毒水味道。
「告訴我吧……他是不是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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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的各種儀器發出冰冷的聲響。
前來做手術前檢查的醫生面容冷峻。
對於這場結果未知的手術,每個即將參與進去的醫護都不敢懈怠。
這裡最為放鬆的卻是躺在病床上的人。
他已經能夠平靜地對待所有人,溫潤英俊的臉上寫滿寬容。
任何人得知即將面對死神的人是他,都會發出惋惜的感嘆。
就他本人而言,他這樣自在也是因為早已放下所有。
除了一件事他還有些擔心,其他的,他都全部放下了。
病房發出「咔噠」一聲。
這扇不該開啟的門忽然從外打開。
站在門外的青年面容清俊,白皙的臉上掛著因為趕來而流下的汗珠。
他起伏胸膛,怔怔地看著病房內的一些,臉上的血色在接觸到病人的瞬間全部消失。
醫生正要做出驅趕的行為,但被叫停。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話先單獨和他說。」
譚玉謹坐起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雖然他現在這幅樣子怎麼都不像沒事,可他還是維繫著這些能給沈迭心的安全感。
「都出去,等一會也是一樣。」
第二個聲音出現。
是站在門外青年後的男人。
醫生們認識他,這個人是病人的親弟弟,也是S市惹不得的人。
他們互相交換眼神,在不影響手術的前提下還是把空間留了出來。
譚玉謹面色蒼白如紙,頭上戴著一頂針織帽子。
微笑需要穿過面頰上的呼吸面罩才能傳達到他眼前。
只是分開不到半月,他竟變得如此消瘦……
沈迭心抬腳走進病房,卻像是越過萬里千山那樣艱難。
譚臣默默看著沈迭心一步一步靠近譚玉謹,心裡那顆不停膨脹的海膽終於到達極限,把他血肉築成的心臟扎的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