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理懷疑斐忌是故意的。
雲卿塵知道自己不能急於一時,但只要想起上輩子的事,他就覺得這是一場荒誕大夢。
也許他一朝醒來,他還被泡在罈子里,還是一個被人觀賞折辱的人彘!
幻痛再次襲來,雲卿塵不受控制的顫慄。
他有一種毀天滅地的殺戮心。
這罪惡的可怖力量在一點點侵蝕他的靈魂。
令他越發墜入黑暗。
這是憎恨。
*
雲卿塵有點瘋,兩天兩夜沒睡,寫了一堆東西,初一還沒拿到呢,他就燒了。
斐忌看都沒看桌上燒到只有角角的紙片子,「今天他得入宮就職,沒死吧。」
「沒死啊。」
初一指著紙片子,「爺,您不好奇嗎?您看這上面出現的幾位大人名字和家室,都是您的對家,他萬一真知道什麼不可思議的內幕呢?楊家三郎那事,不就十分隱秘。」
「本座為什麼要好奇一個花瓶?」
「花瓶肚子裡有金子,咱得倒出來再扔。」
「本座不缺。」
初一猶豫了下,一本正色道:「您不缺金子,缺瓶。」
斐忌差點就把手裡瓷白的酒杯送給他。
初一瞭然一笑:看吧,酒杯都沒幾個喜歡的了。
匯報完雲卿塵的事,初一看看時辰,「今天兒都知道花瓶上任,怕不少人打主意,咱們去看看嗎?」
「不去。」
「我勸你還是去瞅瞅。」
秋明月打著哈欠進來,「我可提醒你哦,他體質很弱,被你掐紫的印子十天半個月都消不掉,更別說其他傷了。」
「萬一……我是說萬一,他臉破了,多可惜,花瓶都當不了。」秋明月遺憾啊。
斐忌呵了聲,似笑非笑眸子迅速冷下來,「初一,把他打包送給長公主!」
初一嘻嘻一笑,扛起來就走,「爺,我這就去!」
秋明月抓狂的掙扎,「哥,親哥!那個惡毒的老女人饞我!她非要和我生五個娃!五個啊,她是什麼魔鬼!我死也不去,哥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耳根子終於清淨了,斐忌捏起桌上的紙片子,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氣。
「雲太傅,你該不會想用這等低級伎倆吸引本座的注意吧。」
斐忌一一看過,「你成功了。」
手長得不錯,字也寫的可以。
雲卿塵又多了一條暫且不殺的優勢。
雲卿塵這發燒好了,還是有些風寒,有些咳嗽,時不時會打噴嚏,眼一發酸,眼睛一圈都會紅起來,人都看著虛弱許多。
阿珂扶著他下車時,督公府的車正好經過。
他回眸,隔著細細密密的小雨和斐忌對視上了。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送上一把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