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
斐忌命人將從前的衣物全都處理掉,換成了嶄新的款式,鎖死的頸扣和袖扣,不好穿也不好解,很悶很沉,雲卿塵有些難以喘息。
阿虎和阿珂被禁止與雲卿塵說話,只能隔著些距離照顧他。
斐忌的控制欲愈發瘋狂。
雲卿塵所穿,分明是黑市囚禁奴隸的樣式,意在證明他們的乾淨與貞潔,以便賣個好價錢。
這等衣物穿在雲卿塵身上,分明就是對他無言的羞辱。
雲卿塵或許不會在意,可他們這些旁人看著都心疼,斐爺對他為何如此殘忍。
阿虎不認得這些外物,一心擔憂雲卿塵。
「卿塵哥一直望著鳳陽山,是不是想家了?」
「小月哥說,普陀寺在鳳陽山最高處,尋常人要爬七八日之久,我腳程快,背他上山用不了這麼久的」
斐忌恨不得限制雲卿塵的一切,怎麼可能允許他離開。
阿珂四處看看,壓低聲音提醒道:「這些話,你不准和任何人提及。」
「可他不開心。」
「大人並非普通人,遠比我們看的通透,他既然能接受,就是並未放在心上。我們如果真擔心大人,要先做好分內事,不要成為軟肋,給大人惹麻煩。」
阿虎眉眼落寞,「太善良就要被欺負嗎?」
想來阿虎是想起了邱明月,阿珂拍拍他的肩膀。
「他們那麼好的人,堅持要走的路,一定是對的路,哪怕前途兇險,也會吉人天相,善有善報。阿虎,我們要相信他們、支持他們、守護他們,不要因為短暫的危機就去猜忌和懷疑,他們同樣會擔心我們。」
雲卿塵垂眼,看著掌心的銅錢,緩緩合十,目光清幽。
他撿起地上一片落葉放在唇邊吹奏,不見一隻鳥兒,倒是引來了疾風。
疾風踹人一踹一癱瘓,它邁著順拐嗷嗷嗷跑來時,守衛下意識就躲開了。
看見它,雲卿塵眼裡終於有了點點星子。
他招招手,疾風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窩在他面前,把腦袋壓在他腿上,「嗷嗷嗷!」
雲卿塵輕揉著它的腦袋,「上回叼回來的小鼠挺好,哪裡找的?」
疾風立馬精神抖擻的沖了出去,不出半個時辰,它搖頭晃腦的回來了。
它找了喜歡的位置,把腦袋給他,一張嘴,跑出來七八隻小灰鼠。
疾風眼睛亮堂堂的看他,求表揚的蹭他的手掌。
侍衛一看見這玩意兒,連忙進來清理。
暗衛提醒,「太傅,時間已到,請回。」
雲卿塵攏攏衣袖,拍了拍疾風的腦袋,「乖,去玩吧。」
「嗷嗷嗷!」
疾風還沒享受完呢,門就關了,它蹄子下意識去踹門,一枚飛鏢射斷它腦殼上的一截毛髮,它當場發飆去追暗衛了。
雲卿塵捏了捏掌心裡的小鼠,低聲哄了會兒。
入夜,小小的影子從院中消失。
雲卿塵站在窗前,望著外頭的陰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