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純色高跟鞋跟輕晃著簡直閃爍著銳利的寒芒。
端羽不敢吭聲,默默把腳挪走了,生怕杜克夫人給他個雷神之錘。
杜克夫人充滿熱情的和奧莉維亞探討著文森特, 端羽坐在一旁也只能聽著, 片刻在杜克夫人的詢問技巧里, 他連文森特多大年紀有幾家分公司, 最喜歡的花是蘭花, 最愛吃的食物是三文魚,連他七歲時摔了一跤眼角有一道疤痕都知道了, 半晌才找到機會插口:「那個…」
「親愛的你先幫我把畫拿下去吧,我擔心帕克的茶會浸濕了這幅畫作。」杜克夫人不著痕跡的打斷他微笑道。
「放心吧, 我的茶杯離你的畫很遠。」被稱為帕克的Omega微舉起自己的茶杯, 不依不饒道。
氣氛一片祥和,端羽知道杜克夫人是想把自己先哄下去, 更清楚他此刻開口會讓杜克夫人顏面掃地, 只能硬著頭皮站起來, 拋給杜克夫人一個眼神, 示意自己在門外等他。
他真怕杜克夫人再說下去,他都會在奧莉維亞和杜克夫人的安排下今天就跟文森特訂婚。
杜克夫人沒有讓他等很久, 片刻,她帶上花廳門走出來,面帶笑容道, 「克瑞斯汀娜在分享她的旅行經歷, 她是個旅行迷大概會說一個標準時, 我們去湖邊走走吧。」
端羽單手抱著畫微微欠身,在樓下將畫作交給傭人,跟在杜克夫人身後,迎著料峭寒風走了出去。
莊園內每隔兩小時除雪一次,路面雖然潔淨,但是枝梢白雪皚皚,像桂闕仙宮梧桐樹上的月華,折射著柔和瀲灩的光澤。
杜克夫人很適應這樣的天氣,圍著一條暖和的羊駝絨圍巾,高跟鞋落在柏油路面上發出噠噠的輕響。
嗅著冰冷濕潤的空氣,端羽恍惚又回到了他走下台階,站在川流不息的路面上被迎面駛來的懸浮車撞飛的那個夜晚,以當時的車速他估計被撞成肉泥了吧,一定很難看…他曾經那麼愛自己的相貌,卻偏偏選了最難堪的死法。
端羽不禁自嘲一笑,克萊因從沒有告訴自己,他收留自己時受到的來自莫克子爵的責難,甚至因自己而死,也不曾有過半句怨言。
而他連報復莫克子爵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連去想著報復他的膽量也無。他唯一的勇氣就是隨克萊因而去,他除了在克萊因面前一貫張牙舞爪的耍著他的脾氣,在除去他以外的所有人面前,都是唯唯諾諾,軟弱可欺的。
杜克夫人在湖邊站定,拾起放在湖邊長椅上的另一條圍巾遞給他道:「冷吧?這是給你的。」
「謝謝。」端羽遲疑著接過,他一直都很感謝杜克夫人對他的幫助,但是今天杜克夫人越矩了,他不喜歡杜克夫人安排自己的生活,更厭惡任何人質疑克萊因對他的真誠,他不想傷害克萊因對他的感情。
她早就料到這場談話了麼?她知道會惹惱自己為什麼還要說呢。
「外面真冷,可是只有這裡才能讓我們避開莊園裡無處不在的監視安靜的交談。」杜克夫人從口袋裡掏出麂皮手套不急不躁的戴上,手套完美貼合手型,勾勒出精緻纖長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