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不怪我讓我父親成了流浪漢?」凌岑將百合插在床頭的花瓶里, 又接了些水從花枝的縫隙處倒下, 水汽激起了百合清新淡雅的香氣, 端羽嗅著百合香氣低聲問道。
「為什麼要怪你?」
「我不知道。」端羽聳肩, 「他是我的父親,和我是有血緣上的關係的, 倘若我和克萊因窮困潦倒還好,像現在這樣雙方都事業有成, 克萊因更是在自由聯邦的主要行星都有生意, 不幫他太說不過去了不是麼?」
「他向我開槍,大約也是這個原因。」端羽語氣平淡道。
血脈親情, 斬不斷也割不下。
「我伴侶教育孩子的方式很嚴厲, 孩子犯了錯就會被他叫出去跑步, 我們雙方的獸型基因是耐寒的狼, 在午後跑步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們的長子Alpha一度跟他關係不是很融洽。」
「但是幾年前他們父子的關係就變得很親近, 現在孩子可能更依賴他。」凌岑沉默良久,輕聲道。
端羽疑惑,凌岑解釋道:「血緣是出生時就註定的, 但親人間的感情是培養出來的, 他們能分辨得虛假和真心。」
端羽面色稍緩, 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幾分心酸也隨之散去了,凌岑雖然相貌美艷張揚給人以難以接近的高傲感,但熟悉之後就會發現他性格溫柔,平時不怎麼說話開口之後卻很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我看看傷口?」
「嗯。」端羽坐起來,解開衣裳側露出肩頭,回首道,「都快好了。」
「他也是夠狠心的。」凌岑指尖虛觸著他的傷疤,像在天穹綻放的煙花,劃出絢爛灼熱的軌跡。
凌岑只看了傷口的形狀大概就能猜到怎麼回事了,他跟軍人的Alpha結婚,對武器也比其他Omega多了一些了解,這種大小的傷口一定是手持粒子槍調到最大功率才會有的威力,那他想做的絕不是燒傷端羽的肩膀。
凌岑示意他系上衣裳,低聲道:「你運氣不錯,以後不要再為這種人難過了,你還有Alpha和你們的孩子,生活要往前看。」
「其實我挺怕陸上將的。」端羽躺在床上感嘆道。
「為什麼?」凌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身量高挑即使坐的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也像是在給雜誌拍封面時用的王座道具椅。
「他看起來太嚴肅了啊,不苟言笑…跟他在一起可能會覺得壓抑。」端羽解釋道,凌岑告訴他陸上將和自己孩子關係不好,他一點也不奇怪,陸上將那種古板寡言的性格別人很難和他相處吧。
「還好,他就是這種性格,不過他對我很好。」凌岑面上綻開笑意,眼眸中有溫柔的光涌過,低聲道,「他是做事一板一眼,不過只要告訴他,你想要他去做什麼,他都會為你去做的。」
「真羨慕你們的感情。」端羽由衷道,「希望克萊因也能這樣。」
「他對你不是很好麼?」凌岑疑惑問道,視線掃過房間,這醫院是帝星最頂級的,端羽住了幾天房間裡已經有了他們伴侶生活的痕跡,這些天克萊因也住在這裡,他剛分配融資股份做起來很不容易吧,每天還能抽出時間來陪端羽已經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