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但笑不語,抽身退後,深藏功與名。
三人也轉移了接頭陣地去到屋裡,陳琛只隨意看了幾眼就反應過來,這裡應該是小辭單租的地方。
他側首正想向他詢問,卻瞟見兩人此刻正在他身後竊竊私語,一個嚴肅質問受傷緣由,另一個「撒嬌賣乖」賠笑解釋著不嚴重,言談間想去倒水,被謝清辭輕斥一聲:「別亂動了,去坐好。」
只是話語雖是斥責的,臉上卻帶著深深的擔憂,行為上更是小心翼翼,還攙著他坐好才去倒水,就差將「易碎品」標貼在凌燃身上。
陳琛一挑眉,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秘密,幾年未見的竹馬弟弟此刻已經與印象中的大不相同。
想到當年怎麼逗都波瀾不驚的小臉,此刻因為另一個的人三言兩語就染上各種情緒,他不禁有些鬱卒。
還有那個人,陳琛默默審視了一番凌燃,他的演技比起他在警局中碰到過的各類人相比,簡直拙劣不堪。
可明知如此,他不得不心甘情願的陪他演下去,得到的結果雖未讓他失望,疑問卻更多了。
就比如,為什麼自己與小辭有故,他卻一點兒也不震驚或是好奇。尋常人至少會感嘆一句「好巧」,他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莫非是有什麼預謀?
第21章 圍桌夜話
三個大男人圍坐在這小小的房間裡,顯得這方愈發狹小,可現在誰也沒顧及這點。
陳琛端起紙杯抿了一口水,滿懷歉意:「小辭,對不起,當初我們搬走的太突然,都沒來得及跟你道別。」
他猶記得當時是一個尋常的國慶節,謝清辭跟著媽媽回了外婆家,而他百無聊賴的在家做著作業,邊想著他回來時會給他帶來什麼好吃的。
不料下午媽媽突然急吼吼的回了家,讓他趕緊收拾東西,說要在兩天之內搬走。
他當時很震驚,很不解,想問清緣由,卻在下一刻被母親眼中難以化開的悲愴和無盡的憂鬱刺傷了。
這種神情,在他父親去世的那一年曾流露過,後來隨著他慢慢長大,母親一直表現的樂觀豪邁,不拘小節,他以為母親走出來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有些陰影,並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消失不見,只是被人刻意隱藏壓制下來,等再次碰到觸發點時,它就會如開閘洪水一般,將人吞噬其中。
他突然什麼都不敢問了。
他那時剛上初中,連手機都沒有,只好把他媽媽的電話號碼抄錄下來,連同一封告別信塞進謝清辭家的門縫。
到了外市,媽媽註銷了原來的手機卡,與那座小城的最後一絲關聯徹底斬斷。至於緣由,幾年內數次搬家與頻頻更換的手機號已經足夠他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