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辭只稍微斜了一眼就撇開了眼光,可這舉動卻讓另外兩人立刻「安分」起來。
車中三人心思各異,最終竟也「一派和諧」的分別回了家。
此時,凌燃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了儲藏室方向一眼又飛速收回目光,無知無覺的將手裡的貓抱枕捏扁搓圓。
明明是自己家,他卻像是穿了一套全身鑲鑽的華裳去到不適宜的所在,坐立難安。
謝清辭很快出來了,還根據他的指引搬出一個家庭醫藥箱,醫藥箱打開後,他將各類消毒用品和藥品一一拿起,仔細翻看上面的保質期和效用。
凌燃在一旁看著,卻愈發不自在,因為他忽然想起一個棘手的問題:自己該怎麼洗澡!
往日手腳健全時不以為意,直到身體受了傷才醒悟,擁有健康的身體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那邊謝清辭已經檢查完畢,抬頭與他對視時,似也明白他的顧慮,凌燃搶先一步說:「用保鮮膜和醫用防水貼幫我包一下吧,我用左手來洗。」
謝清辭思索了兩息,站起身繞到凌燃身後,看到被刀劃破還沾了血跡的衣服被簡單的包紮微微撐出一個鼓包,輕聲說了句:「抱歉。」而後兩手勾著衣領輕輕提起。
微涼的手指不經意碰到後頸,凌燃呼吸一滯,肩膀微微顫抖,終是忍著沒動。直到那雙手離開了,衣服落回原位,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可以呼吸的。
謝清辭再次坐到他對面,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可以嗎?」對面的人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方案。
凌燃的傷口幾乎橫貫半個脊背,直至肩膀,就算貼起來,隨意掙動下蝴蝶骨就有可能產生縫隙,水汽一蒸,人也會冒汗。
況且這種傷口,稍微抬起手動肩都會被掙到,這樣做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思及此,他直白道:「我來幫你洗吧。」
「啊?」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凌燃有一瞬怔愣,這?這……這不出個所以然,差點就矢口答應,腦海最後一絲理智迴旋,言語間卻有些語無倫次:「我,我還有一隻手,我自己先洗了下面和前面,你一會兒幫我洗個頭擦下後背可以麼?」
謝清辭想了想覺得可行,點頭表示同意,凌燃鬆了口氣,將他帶到客臥:「這裡面也有浴室,一起洗吧!」
謝清辭看著他的眼睛,忽而唇角一勾:「一起?」
凌燃:!!!
他打個哈哈道:「我是說,你洗吧,我也去洗了。」
不料被謝清辭攔住,看著他認真道:「我先幫你把衣服脫了吧。」凌燃愣住。見他沒說什麼,他先用兩隻手抓住他的外衣下擺,而後從下到上,從左到右,將凌燃從中「剝」出來。
等他幫自己脫完外套後,凌燃連忙拽住僅剩的T恤衣擺,結結巴巴道:「可,可以了,謝謝。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