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的年輕花朵還在勉力支撐,垂老泛紫的那幾朵早已經不住摧殘,零落到花台前的地面上;還有幾朵落地不及,被風打落後又被雨水粘黏到玻璃牆上,好不悽慘可憐!
凌燃突然直起身來,產生一股衝動——不到三秒又躺了回去,直接放棄。他去能幹嘛呢?
這花是地栽的,他總不可能為了避個雨把她從花台里撅起來;說拿遮擋物替她擋一下,外面這麼大的風,用什麼來擋都不好使,說不準還會被遮擋物壓斷花莖,整株花一起玩完。
說是拯救,人家或許根本不需要!
凌燃不再看這花兒,逕自從鞦韆上起開。
來坐到客廳沙發上,凌燃翻出手機點開微信,置頂仍然是那個已經刻入骨髓的名字,凌燃瞥了一眼就迅速下劃。
列表中添加了好多人,其中有幾個名字後面明確畫了個「」,餘下他的則用特殊標記標明待定——這些都是與凌家有往來或公司的客戶,凌燃「以私」聯繫上他們,是因為他們都有找家教的意向。
他還親自去考察篩選了一番,太熊太鬧的孩子他直接pass,乖巧聽話還上進的他打了重點標記,算是家教界的「優秀生源」。
本想趁著今天有時間跟謝清辭提一嘴,合適的話去看看。雖然這計劃有一絲粗劣,但這工作時間短高薪環境還好,怎麼都比酒吧會所強。
可他只說了一句,謝清辭的就氣的直接走人,還揚言「就這樣」!莫名其妙執意說走就走。
哈,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一方面是自己膽小,本就怕那些恐怖詭異的事;又怕身邊的人像原書那樣走向毀滅,因此絞盡腦汁想辦法解決各種問題,還不能明說。
現在,每天還得兢兢業業的帶傷去公司上班,儘快熟悉公司事務,也不能喊累。他想打破卓躍那種過度依賴單一個人發展的局面。
同時私心裡也想跟秦司夜這個氣運之子爭一爭。就算只能達到他不得不正眼看自己,明面忌憚自己,而不是每次見面,都拿玩味的像盯獵物的噁心眼神看自己的程度也是好的。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想到會在最省心的謝清辭身上吃了癟。簡直百思不得其解,男人心海底針,三年一個代溝,怪他真的老了,看不懂小年輕了。
煩躁的看著微信里的一排人,凌燃在通訊錄那兒猶猶豫豫半天,真想直接怒按刪除鍵,一了百了。
最終還是沒下手,將手機關閉後隨意丟到地毯邊緣,眼睛一閉癱倒到沙發上。
突然,後背一痛,被一硬物硌到了傷口,他暗道倒霉,一個激靈翻身躍起。
凌燃疑惑的看向沙發一角,發現一本半開的書靜靜的躺在上面。
他想起來了,還是自己的錯。昨晚見謝清辭翻動這本書,一時好奇也拿過來翻了翻。
雖說不同學科亦有共通的地方,但看著書上一排排的專業名詞和晦澀冗長的大段句子,他終是感到了隔行如隔山,看著看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