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蘇嘴角上揚,合起畫像放至一旁,走了過來:「屬下是看這劉勃面相不善,四白眼鷹勾鼻,以後怕是大奸之人。」
頓了頓,他聲音微妙,似乎還帶著笑意:「論長相,我家真兒比他強多了。」
好久沒聽見朱蘇說「真兒」兩字了,拓跋真耳朵瞬間充血。他裝模做樣咳了幾聲,迅速的掃視周圍一圈,侍衛們面無斜視,各行其職。
「那孤就行行好,不讓他禍害百姓,成為大奸之人。」拓跋真清清嗓子,心中得意,臉上的笑容著實掩飾不住。
朱蘇含笑著望著他的王,雖然外面寒風嘯嘯,但屋內卻暖意洋洋。不知道是不是炭火太熱的緣故,拓跋真的臉越來越紅。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語。
「對了,你上次說你父母親是被劉啟辰殺害的?怎麼回事?」頂不住朱蘇火熱十足的眼神,拓跋真沒話找話。
話一出口,又後悔了,不該提這樁傷心的陳年往事。
他小心翼翼望過去,朱蘇眼神暗淡了些,他坐回火盆旁,拿起火鉗挑了挑火,讓它們燒的更旺些,出神的望著升起的煙氣,這才慢慢回答道:「那是屬下三歲左右的事了。」
朱蘇的父親當年是南鄭御史朱惜傑,為人清正廉明;母親是原來南鄭一名校尉的獨女,一家人在南鄭都城過著平靜幸福的日子。但好日子沒過多久,就被劉啟辰毀了。
劉啟辰跟他同年做官,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朱惜傑十分看不慣他,幾次彈劾他,並為無辜者出頭。劉啟辰因此差點丟了烏紗帽,對朱惜傑忌恨在心。他長袖善舞城府極深,後來做到了丞相之位。當上丞相後,他大肆報復,曾經批判過他的人,都被他尋了一個理由罰戒。朱蘇的父親朱惜傑被他栽贓陷害,貶為平民。然後在他帶家眷回鄉的路上,埋伏了殺手,將朱惜傑與夫人殺害。殺手見朱蘇尚小,不忍心下手,丟他在深山老林里自生自滅。
他一個三歲小娃娃,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足足撐了十幾天,餓的只剩一口氣時,僥倖被路過的商隊救了,把他送回了外祖父家。
外祖父得知獨女與女婿雙雙遇害,年逾苦稀的老人一氣之下,重病纏身,勉強撐到朱蘇七歲,撒手人間。
臨終前,將他交給朋友代為照料,叮囑他千萬要記著給父母親報仇。
外祖父的朋友是開鏢局的。知道朱蘇的身世後,鏢局師傅很是心疼他,紛紛把絕學教給他。鏢局過的刀尖舔血的日子,鏢局師傅的功夫都是實戰出來的,所以他的好身手一半以上是來自鏢局。
他平日潛心練功,偶爾也會幫著走鏢,報答收留之恩。
待到十二歲時,他已是成年人身高,打遍本地無敵手,聲名遠揚。
也就這一年,他動為父母報仇的念頭,於是辭別鏢局,來了南鄭都城,進了劉啟辰家中,準備找機會刺殺他。
劉啟辰疑心極重,戒備森嚴,很難下手。他在那呆了半年多,都沒尋到機會。
碰巧劉啟辰正好要陪同南鄭先王北巡。管家見他身手好,一人頂十人用,做事又利索,於是派他跟出去。
也就這次,十三歲的他遇到了世嫡皇孫拓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