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真面無表情。
「.....主上?」一看來者竟是主上。李岳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轉了調,臉上的表情甚是精彩。
沒時間細想,他倉惶跪倒在地:「草民李岳見過主上。」
拓跋真擺擺手,示意免禮,隨便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坐,陰著臉。
李岳愣在一旁,挖空心思也沒想通南鄭王的來意。
他不時探頭朝外面望去,遲遲不見有其他人跟進來,只有侍衛分散站著。
「看什麼看?看你家拓跋盛嗎?」拓跋真有些不耐煩。
李岳臉一紅,訕訕道:「這麼晚,草民以為大將軍也會陪同過來。」
拓跋真勃然大怒:「不要提那個傢伙.....」
李岳從善如流的閉嘴。
這時有侍衛送酒進來,分別給兩人斟上,復又退出去,還貼心的把門關上。
「坐下,陪孤喝幾杯。」拓跋真隨手拿一杯,就灌進了肚。
李岳半坐著,小口的抿了起來。這酒很烈,他酒量不好,不敢喝多。不過烈酒進肚,倒是暖和了許多,沒這麼冷了。他放下酒杯,長長的舒了口氣。
拓跋真不管他,只管自己埋頭喝。轉眼間,一壺酒就少了一大半。
南鄭王上不開口,李岳也不敢說話,兩人就這麼幹坐著。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主上悶悶不樂道:「李岳啊李岳,你到底怎麼想的?拓跋盛結婚生子,你還這麼甘心守在他身邊?你完全能獨擋一面的,孤放你出去做將領,怎麼樣?」
不提這話題還好,一提李岳心絞痛。他神色暗然:「這是草民心甘情願的。將軍他願意將我留在身邊,我能天天看見將軍就滿足了。至於他結婚生子,我當然難過,那有什麼辦法呢?只怪他們遇見的早,我遇見的晚.....」
想起過往,拓跋盛對他的好,李岳越發痛苦。他盯著酒杯,低聲道:「我又不是聖人,怎會不難過?我也有七情六慾.....但那有什麼辦法呢?」
他憋屈的很,沒人知道他的痛苦。
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孤獨的守夜,心上人卻在陪別人,痛徹心扉。好不容易麻木了,如今又被主上提起,如同一道正要癒合的傷口,又被血淋淋劈開。
李岳呆呆的坐著,燭火印在他臉上,難受痛苦一覽無餘:「這是我自找的,又能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