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再死一次,然後在夢裡復活,然後再死一次,再復活。
如此反覆拉扯著。
雨就是在這個時候落下的,裴以宴感受著雨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越下越大,雨水將燃起的火也澆滅了,只剩下大煙不斷地往上空飄著。
裴以宴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現自己能動了,他起了身,儘管心裏面已經知道父母已經去世,但還是忍不住撲過去。
但這次,車子上沒有,什麼都沒有。
裴以宴皺了皺眉頭,心中異樣被無限放大,手指被燙傷了也顧不上,一直翻找著,想要在這片已經可以說是廢墟的地方,找到一樣東西。找父母嗎?不是。
找車禍關鍵嗎?不是。
裴以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找什麼,只知道這裡面有一樣自己必須要找到的東西,眼睛被煙燻的流眼淚,脖子腺體處也很熱很痛,腿的不適感也慢慢的浮現了出來。
他現在感覺自己沒有一處是好的。
雨水又再次的落了下來,大顆大顆的落在他身上,他卻依舊停不下來自己的動作。一定要找到。
他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要是再找不到,那麼就再也沒機會了。
不知道又找了多久,雨水沒有落下來了,但雨水落在雨傘上面的聲音格外的清晰。
有人在夢裡為他撐了把傘,他扭頭,想要看看是誰時,在看到那人清晰的面孔之後,他猛地一驚。
裴以宴喘著氣,雙眼微瞪,還沒從剛才的畫面里回過神來,他閉上眼,卻感覺到有人輕輕拍著他的小臂,有個熟悉的聲音含含糊糊念叨著:“沒事了,沒事了,不害怕,不害怕……”
這人自己說得都很含糊,腦子懵的,根本沒有清醒。
裴以宴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大腦和臉上的神情都是懵的。
手臂上還傳來了輕微的觸感,耳朵聲音也聽得更清楚了些。
“我在呢,在呢……”是沈遇青的。
他像是才將自己的思維找回來一樣,裴以宴才發現了二人的姿勢過於的“怪異”了。
此時時刻,他正側著身體,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什麼,一隻手摟住了沈遇青的腰,就連腿也壓在他的腿上,臉剛才也埋在了對方的肩窩處。
整個人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的黏著……沈遇青。
轟隆一聲,他好像聽見了什麼炸裂的聲音。
他怎麼在沈遇青懷裡呢?
他怎麼能和沈遇青這麼親密無間呢?
而且就算是都已經這樣了,沈遇青沒有醒,可手卻輕輕拍著,熟練的像是做了成百上千次了。已經免疫了。
裴以宴根本不敢動一下,他想先把腦袋往後挪一挪,動了一下之後才察覺到自己脖子後面有個毛茸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