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宴看著面前的人,後頸處的腺體正在鼓動著。
自從他所認識的沈遇青不見了過後,他的二次分化也失敗了,可現在,他只是看著面前的人,明明是不一樣的面孔,皮膚,聲音。
但他後頸的腺體此時此刻就像是如同擂鼓一樣,一下一下就像是要跳出一樣。
可是他看見自己卻毫無意外之色,像是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裴以宴其實在看見字跡的時候,就已經百分比確定了面前人的身份,身體,面貌等等在這個社會都能用科技來改變。但習慣很難。
沈遇青的字跡他太熟悉了,眼睛還在假裝失明那會兒,沈遇青很多時候都坐在他身邊寫作業。
裴以宴一直看著他,沈遇青也拿不準他這會兒在想什麼。
只好道:“先生,既然沒什麼別的事情,你就先走吧。”
他真要合上門,卻被裴以宴抵住了門。
他道:“沈遇青。”
沈遇青握住門把手的手指收緊了一些,沒敢對上裴以宴的雙眼,只是:“你認錯人了。”
他正要合上,卻被裴以宴抓住了手臂,他道:“沈遇青,為什麼不認我?”
裴以宴抓住的,正好是他受過傷的左臂,天氣熱,沈遇青也沒有想過用什麼遮掩一下,畢竟能知道他左臂受傷的人也沒幾個。
沒想到見到裴以宴的時候直接把這茬給忘記了。
沈遇青被緊緊的攥著手臂,裴以宴溫熱的指腹摩挲著疤痕,明明是夏天,但沈遇青卻生出了幾分寒意。
那種被猛獸死死盯住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沈遇青沉默不語,裴以宴盯著他的臉,從西裝口袋裡面摸出了一張紙條塞進了他的掌心裡。
“這是你去參加實踐活動的時候,給我留下的紙條。”他一直緊緊握住沈遇青的手,低聲道:“我看見了你的禮物,很開心,以為以後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語調里多了幾分質問和難過。
沈遇青下意識攥緊了手心中的紙條。
他知道自己隱瞞下去也沒必要了。
他抬起頭對上了裴以宴的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眼睛紅了。
沈遇青臉上的神情慌亂了一下,他下意識便道:“唉,我這不是還沒說什麼嘛?”
恰好,在安靜的走廊中響起了電梯開門的聲音,沈遇青看過去,外賣員正提著他點的晚餐走過來,瞧著二人的架勢還嚇了一跳。
他看向屋內的人,問道:“是沈先生嗎?”
沈遇青道:“嗯,是我,給我吧,謝謝。”
外賣員走過去,將外賣遞給了他,本來想直接走掉,但還是問道:“需不需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