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定獵物,佯裝放鬆,趁獵物不備之際——
迅速上前,咬斷喉嚨!
喬昔嚇得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怔怔地抬頭望著盧航一。
對方很高,此時將他逼迫在牆角的樣子,仿佛對愛人的環抱低語。
可只有被他籠罩在身.下的人才能看得到,他的目光是多麼冷酷,眼中那種想要將獵物撕碎的欲望是多麼強烈。
喬昔又驚又怕,恐懼的淚水抑制不住地涌了出來。
兔耳乖順地垂著,仿佛在最後一瞬對強大的獵手進行示弱討好。
白色絨毛微微掩住的耳廓是紅的,眼睛是紅的,臉頰是紅的,連精緻小巧的鼻子也因為委屈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就這樣一個粉嫩又白皙的小傢伙被迫縮在牆角,淚珠染濕了睫毛,委委屈屈地哭著祈求:「別……求求你,別傷害我……」
誰能下得去手?
饒是再兇狠的獵人,也會因為鱷魚的眼淚動容。
更何況是這樣一隻人畜無害乖巧可人的小兔子。
盧航一果然猶豫了。
他一直不是一個感性的人。
他能在實驗室毫不猶豫的給小白鼠注射藥劑,也能面無表情地將生物藥劑的死亡病例當做冰冷的數字,他認為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應當以科學的方式運行。
當然,他的科學是沒有溫度的。
他獲得過無數生化科學方面的獎項,多次被評為疑難病人的救贖者,可他的內心一直覺得,完成這些發明創造,並不是源於他對眾生的憐憫與愛。
而是冷冰冰的成就感。
就像實驗室爆炸,即使他自己在實驗過程中死亡,也並未有太多的情感悲痛。
只是有一些遺憾。
如果臨死前能夠完成正在進行的實驗,科學將再次向上一個台階。
他足以被稱道一聲「科學怪人」。
所以在來到這個莫名求生的世界時,他並沒有其他人那麼強烈的情緒震盪,只是按部就班地、把收集金幣完成任務當做曾經的科學目標在做。
既然是完成目標,那就必須嚴禁、理智,不容一絲多餘的情感。
可在喬昔流淚的時候,他卻有些猶豫了。
小傢伙哭得像個淚人,嘴巴委屈地癟著,白皙柔嫩的皮膚也變成了誘人的粉色,似乎在等待著有人能親親他,安慰他。
盧航一想起了實驗室里曾經陪了自己三年的那隻小白鼠。
當初它死的時候,他的確冷冰冰的記錄了實驗數據,甚至還將它的屍體拿去與同事討論,研究藥劑對肌肉僵硬程度的影響。
可冷酷的背後,偶爾他也會想起小白鼠吃胡蘿蔔的可愛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