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藍色的冰裂紋側邊果然有一條不易察覺的細縫。
喬昔忐忑地用指甲將那條縫扣開——
咔噠一聲。
一隻綠豆粒大小的竊-聽器掉了出來。
喬昔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他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戴著竊-聽裝備走進顧城亦的生活,讓別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和私語,或許……也聽到了屬於顧家的商業秘密。
是他執意地入侵顧城亦的生活,是他改變了對方原本的牴觸態度,是他剛剛還在為顧城亦的關切和小玩笑而竊喜……
也是他,作為一顆最危險的棋子,被放在那個對他已經毫無戒心的男人身邊。
喬國富……怎麼可以這樣利用他!
喬昔甚至不知道該生誰的氣。
是氣喬國富無恥地在他身上安裝竊-聽器,還是氣他自己……愚蠢到被本該最親近的父親而利用?
即便沒了這顆竊-聽器,還會有其他的手段。
他就像一顆安插在顧城亦身邊的定-時-炸-彈。
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再留在顧家了。
也不能……再靠近顧城亦,被喬國富當做竊取商業機密的底牌。
人要有良心的。
喬昔淚意翻湧,眼尾都泛起了一層紅痕。
他卻只是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撿起地上那枚竊-聽器,糾結了半晌……終於還是悄悄離開了顧家。
……
顧城亦忙完手頭的工作,囑咐廚房做了點好吃的,興沖沖地推開旁邊臥室的門,笑意卻凝在臉上。
床鋪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他買給小傢伙的衣服也被脫下來疊放在床邊,衣服上還留著一張字條。
字體娟秀,就像喬昔在他耳畔低語一樣。
他說:喬國富在利用我,我不能繼續傷害你了。
顧城亦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像從不愛貓的他遇到一隻調皮的小貓,貓爪子總是在他不經意間輕輕撩撥,當他終於想要捏著對方柔柔軟軟的小肉墊摩挲時,貓爪卻收回去了。
小貓不僅收回了爪子,還溜得無影無蹤,只留他一個人在原地黯然神傷。
這算什麼?
撩了就跑?
正當顧城亦打算派車追到顧家時,無意間發現了掉落在地毯縫隙里的藍寶石碎片。
是喬昔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項鍊。
只是……顧氏的藍寶石向來切割工藝完整,怎麼可能出現這種薄片形狀的碎渣?
顧城亦捏著碎片看了半晌,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他的貓咪不是撩了就跑,而是怕自己的爪子傷害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