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懇切,氣氛幾分,石嶼放緩呼吸,坐起身端詳他,月色溶溶,陳昊身形瘦削,顴骨高高隆起,面向一看上去有些刻薄。
他兩手撐地,一直在說道歉的話,要不是有石嶼攔著,幾乎要跪下來磕頭。
石嶼這輩子從未這麼多道歉的話,忙不迭扶他站起身,「大哥你別自責,我真沒怪過你。」
話音未落,他身後猛然閃出一道黑影。
陳昊瞳孔微震,石嶼當即被他推到半米外,重重抵上樹幹。
細長的柳葉簌簌往下落,他未及反應,愣愣地看著原先的黑衣人從河裡爬上來,揮動蝴蝶刀,陳昊飛速伸手擋住。
兩道人影再次纏鬥起來,刀光劍影,拳拳到肉,石嶼之前哪見過這類場面,眼睛瞪得滾圓。
又是一陣沉悶的拳擊聲傳來,他害怕被誤傷,爬上樹,攥緊樹枝朝下望去。
風吹雲散,月色明朗,殺手一躍而起,腰間垂下來的彼岸花格外的刺眼,石嶼神情微忡,不及躲閃,殺手跳上樹,拔刀相向。
遠處人影憧憧,宋璟珩站在屋檐,舉起彈弓瞄準殺手,「嗖」的一聲正中殺手眉心。
石子的威力不比其他,殺手眨了眨眼睛,身形虛晃,像沒事人般一拍腦門,飛撲而來,刀尖直逼石嶼胸口。
「草,這人有病吧。」他暗罵一聲,不知這人為何抓著自己不放,慌忙跳下樹,才養好沒多久的膝蓋骨嘎吱一聲,輕微錯位,石嶼霎時疼出一身冷汗,踉蹌地後退,後背忽地被抵住,淡淡的草藥香傳入鼻腔。
這人又是誰,他忍痛站直身子,回頭望。
「穿著我外套逃走就算了。」宋璟珩冷臉打量他:「為什麼還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石嶼一見到他,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撓了撓鼻尖,盯著遠處打鬥的兩人,裝出看入迷的模樣。
陳昊再次與殺手僵持起來,殺手先前被打傷腦門有些暈乎,暫占下風,他乘勝追擊,殺手側身避開,縱身躍入河底不見了蹤影。
宋璟珩收回視線,擋住石嶼面前。
「為何要逃走?」
「這個嘛。。。」石嶼避無可避,又不好意思跟他提今晚的插曲,想了想,脫下外套擰乾水,訕訕笑了下:「我說我是想來河邊試試你這衣服的耐水性,你信嗎?」
宋璟珩冷哼一聲,正要開口反駁,卻被跑來的陳昊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