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嶼眨了眨眼,頭頂再次飄起了雪花,他的腦袋像是被凍住了般,無法進行思考,直愣愣地往前走。
紅藍警燈在眼前閃爍,離他不到兩米的綠化帶火光四射,濃煙滾滾。
石嶼漠然地穿過人群,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只當他是晚間穿過車禍現場的一陣風。
頭頂雪花由白變灰,最後變成黑色的硬塊重重地砸在身上,石嶼的手臂被砸得鮮血淋漓,卻感覺不到疼,繼續往前走。
沒過多久,他的白襯衫被血染透,猩紅一片,像是有朵鮮艷的彼岸花在身上綻放。
那道熟悉卻陌生的身影重新出現,石嶼借著慘白的月光,看清了那人的模樣,心頭微微一顫,那人簡直就是稍微年長一些的自己。
只不過他的個子稍微高了些,頭髮也長了點,穿著和自己一樣的白襯衫,身上沒有任何血跡,白得發光像是剛從月亮上下來。
那人先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自己,眼裡帶著一些說不明,道不會的遺憾。
石嶼像是被抽掉靈魂般,靜靜地和他對視,眼眶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紅了,眼淚卻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心卻毫無觸動。
那人也紅了眼眶,走上前,「別哭了石嶼,繼續往前走吧,別回頭,別讓他們追上你。」
他拍了拍石嶼的肩,指尖輕觸的瞬間,石嶼隱約有了些意識,恍然發現那人整個人好似泡泡般透明,像是隨時會在風裡消失。
意識逐漸變得清明起來,石嶼盯著那人,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不由得往後退了退,眼眶裡還有淚花在打轉,他擦了下眼角,低頭盯著地面,那人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會長得和自己一樣的臉?
石嶼忍不住問出聲,「你究竟是誰?」
然而還沒等到那人的回答,眼前的光景驟變,腳下天旋地轉,一切的景象都像是在打碎了重新組裝,晃得石嶼眼睛疼得睜不開。
半刻鐘後,大片的陽光傾斜而下,他睜開眼睛,低頭看去,一切又變得平靜無常,他身上又換回了這些日子裡穿習慣了的長衫。
石嶼臉上閃過一絲茫然,自己究竟在哪兒?這到底是怎麼了?還是說這一切都只是在做夢?
要真是在做夢,那這夢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他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周圍,熟悉的院子,盛開的玉蘭花,緊閉的大門,可他卻像是被一道玻璃罩所包裹住,就連屋檐下的烏鴉吱吱喳喳聲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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