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來直接問我?」石嶼雙手抱臂,冷笑一聲:「躲我就能知道我是誰了嗎?」
「對不起。」宋璟珩百口莫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半晌,他突兀地轉移話題:「那個,我…我想帶你出去住幾日,最近不太平,我們若繼續留在宋府,很可能會面臨更多的是非。」
石嶼神情微愣,隨即抓住他的衣領,咬牙道:「你小子說不過我就開始切話題是吧。」
溫熱的鼻息噴在頸間,宋璟珩的喉結噌地一下紅了,他仰起脖頸,嗯嗯了兩聲,尾音帶著細微的顫抖。
「切,不跟你一般計較。」石嶼察覺出他的緊張,鬆開手,推開門,跑到院子裡透氣去了。
往後的幾日,宋璟珩沒有立刻帶著石嶼出發。
宋府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搞清楚,這幾天來他一直在尋找宋明德的行蹤。
自從下人回老家後,宋明德便失蹤了,宋璟珩找遍了他平日吃喝玩樂的地方,都沒有尋到他的蹤跡。
天色漸晚,宋璟珩沿著熱鬧的長街一路走回家。
臨近家門,雨點嘩啦啦地落下,他一手撐開傘,一手推開了門。
石嶼斜倚在門廊邊,早就不生氣了,見他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忍不住道:「你爸下午在杏花樓罵你了?」
「他不在杏花樓。」宋璟珩收了傘,臉上滿是疲憊,「問了幾個他常點的歌女,都說他好幾天沒來了。」
石嶼心裡納悶,不知道宋明德這個節骨眼上去了哪裡。
雨聲未絕,頭頂枝繁葉茂,不見花落,兩人滿腹心事地站在原地,一時半刻誰都沒有動身進屋。
又過了幾日,仲夏將至,蟬鳴聲吵得人腦殼疼,宋璟珩又雙叒叕的不在家,石嶼從臥室轉悠到客廳,又背著手走到院子裡坐下。
煩悶的夏季,熱風一吹,總感覺一陣窒息。
園丁好久沒來了,家僕也不知怎的,最近也不愛在樹下嚼舌根了,院子裡只有鳥雀嘰嘰喳喳地叫,石嶼也聽不懂鳥語,頹廢地靠在大樹底下。
在這種一天都找不到人說句話的環境裡待久了,人不免變得有些病殃殃的。
有的時候,石嶼甚至會懷疑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他感覺這裡除了樹梢上的烏鴉和屋檐下的麻雀,所有人都會在這裡行將就木地活著,活到地老天荒,活到明天不再有盼頭。
「上次你說咱倆出去躲一躲的事還作數嗎?」石嶼好不容易逮到早上宋璟珩在家,一秒提上褲子,打開臥房的門,跑上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