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淮跟在他身後,語氣並不怎麼強硬地提醒他:「隨你,疼的時候別哭。」
謝祈枝轉身,仰著腦袋說:「我可以忍一會兒,忍到你幫我收拾完他。」
他臉小,眼睛大,仰頭看人的時候像只貓,有種亮瑩瑩的可愛。心裡盤算卻是:應淮長得比哥哥凶,打人應該也比哥哥疼吧?會把陳旻揍哭嗎?好想看。
應淮停了半秒,薄薄的眼皮垂下來,瞳仁烏黑,清晰地倒映出謝祈枝柔軟可愛的面龐。
很少有人對上這張臉還能狠下心腸拒絕他。
可應淮的確無動於衷,聲音里甚至帶了點疑惑:「誰跟你說我會幫你收拾他?」
謝祈枝愣住了。
「有恩怨的是你不是我。」應淮看著他,平靜道,「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要總等著別人替你出頭。」
因為踢球踢到人的意外事故,體育老師擔心謝祈枝的狀況,讓人去找他,等了幾分鐘,見他始終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其他學生又著急吃飯,這才終於解散。
操場空空蕩蕩,體育委員和兩個值日的學生留下來整理用過的運動器材,陳旻居然也沒走,磨磨蹭蹭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找什麼。
可能在找打。謝祈枝心想。
可是應淮剛才的一番話完全超出他的預料,就算如願看到他把陳旻逮過來,謝祈枝心裡也沒有多高興。
陳旻倒是很驚詫,被應淮拽著後領拎過來時一臉崩潰,嚷嚷道:「這又是你的誰啊?白毛怪你是艾麗莎嗎?哪來那麼多哥哥!」
「不是我哥哥。」謝祈枝面無表情地說,「一個不相干的人,我不認識他。」
陳旻:「你騙鬼呢!」
應淮鬆開手,讓謝祈枝自己選:「道歉還是還手?」
這還用選?道歉頂什麼用。謝祈枝說:「還手。」
足球骨碌碌滾到謝祈枝腳旁,體委和兩個值日生站在應淮身後,被他挺拔的身形襯得像三根參差不齊的矮木樁,沒一個敢吱聲。
不知道應淮怎麼交涉的,他彎腰拿球的時候都沒跟人家說話。
可能是高年級對低年級天然的震懾力,或者他本身有種很難形容的氣質,表現在平時沒什麼想法怎麼著都行,可真到他要做決定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聽他的。
幾乎的意思是有人不,謝祈枝就不想聽他的。
陳旻盯著謝祈枝,謝祈枝盯著那顆球。
他不會踢球,而且發自內心地討厭球類運動,準確來說,是所有需要兩人以上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