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旻悄無聲息撿起球,「白毛怪的哥哥居然不幫他還把人罵哭了」這詭異的場景看得他如坐針氈,把球還給體委就想溜。
應淮察覺到,掠他一眼,揪著陳旻的後領把人拽回來,右手攬在他肩上,低頭問:「我讓你走了嗎?」
陳旻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揚起頭,色厲內荏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剛剛不是說過了,」應淮說,「道歉,還是還手。」
「道歉吧。」謝祈枝開口,剛哭過的嗓音有些發顫。
陳旻一咬牙,居然真的道歉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踢到你的。」
謝祈枝歪頭看他,此刻才意識到陳旻一直磨磨蹭蹭在球場等著,居然真是因為誤傷了自己心裡過意不去。
陳旻別開頭,別彆扭扭地問:「差不多行了吧?」
「不止這個。」謝祈枝突然說。
夏風挑起他的額發,他低下頭,用手背蹭了蹭濕淋淋的眼睛,擦去那些多餘的、他並不想讓人看見的水光。
再抬頭時,他看了一眼應淮,又轉向壓在他手臂下的陳旻,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對你在背後議論我、搶我水杯、給我取外號,還有剛剛踢球撞到我這四件事,向我道歉。」
應淮鬆開手後,陳旻走了。
謝祈枝走到台階上坐下,擼起褲腿看膝蓋的傷勢。
他皮膚白,青紫色的淤痕十分顯眼,擦破皮的面積和手掌心的差不多大,還未結痂,在往外滲血,走動的時候很容易粘在褲子上。
好像越來越疼了,還有點癢,像螞蟻在啃食他的傷口。
應淮跟過來,陰影覆蓋住謝祈枝小小的身影,對他說:「別坐這兒,起來。」
無名火湧上來,謝祈枝蹬腿踹了一腳空氣,生氣地說:「我膝蓋很痛,不想走路了!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我帶你去校醫室。」
「我不去,」謝祈枝仰頭瞪他,「我都說了我很痛!」
氣洶洶的,應淮懷疑,但凡他沒摔傷,都要躺下去撒潑打滾滾上幾圈。
應淮戳了一下謝祈枝汗濕的額頭,有些好笑地問:「不走路,抱你去要不要?」
謝祈枝狐疑地盯著他,他不相信應淮,這個人鐵石心腸,之前連牽一下他都不願意,怎麼可能會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