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枝把牙齒裝進口袋裡,點點頭說:「我記住了。」
應淮取回了謝祈枝落下的水杯和帽子,謝祈枝看到他就問:「我哥哥呢?」
應淮走進來說:「被女生拐跑了。」
謝祈枝一臉不高興,應淮低頭看他,左手掐住他的臉頰讓他張開嘴,往裡看了一眼:「還好掉的不是門牙,不然說話都漏風。」
謝祈枝推開他的手,在醫護姐姐的笑聲里抗議:「我的門牙早就換掉了。」
應淮揉他的腦袋,和醫護人員打了個招呼便帶他離開了。
應淮問他:「除了掉牙,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謝祈枝說:「我好渴,姐姐讓我喝溫水。」
「我們去加點熱水。」應淮又問,「還有呢?」
謝祈枝雙腿沉得像灌了鉛,他搖晃應淮的手和他撒嬌:「腿酸,應淮哥哥抱我。」
應淮就把水杯掛到謝祈枝脖子上,帽子疊起來,隨手塞進口袋裡,蹲下身,托著他的腿將人抱起來。
他走路很穩,謝祈枝把腦袋靠在他肩頭,困意上涌,逐漸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水杯的存在感太強,硌在胸前很不舒服,他取下來掛到應淮脖子上去,應淮沒有說話也沒有瞪人,那就是同意了。
今天是運動會特供版的百依百順應淮,謝祈枝心安理得地趴到他肩頭。
他的發梢細絨絨的,掃過頸側時很癢,應淮想把他推遠一點,又忍住了,只是拍了拍他的後背。
小孩的運動衫仍然有些濕,出汗量不小,一靠近就能從他頭髮上聞到一股鹹鹹的薯片味道。
應淮叫他:「別睡,先喝點水。」
謝祈枝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半闔著眼皮,拖著嗓音睏倦道:「好,那你走快一點。」
裝上熱水,謝祈枝仰著腦袋,咕咚咚喝掉半壺,像只小水牛。
應淮帶他回教室睡一會兒,順便等謝執藍回來找他。
合眼前,謝祈枝看到應淮倚著門框在給誰發消息,睡醒後卻不見他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從前桌的課表里看到下午最後一節是音樂課,難怪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
運動會的廣播聲停了,換回放學時間舒緩的鋼琴曲。
謝祈枝起身,想出去找找應淮的去向,目光掃過明淨的窗玻璃。哥哥忽然從前一棟教學樓的轉角出現,很久沒見的喬安安在後面追上去,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像在吵架,可是激動的只有喬安安一個人,哥哥回頭,無奈中帶著些許冷漠。
謝祈枝沒看懂這是什麼情況,風從後門灌進教室,依稀傳來他們說話的聲音。
哥哥問她:「你想我怎麼樣?」
喬安安的聲音比他的小,謝祈枝只捕捉到「變心」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