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枝聽哥哥在電話里轉述這件事,問他:「媽媽給了嗎?」
謝家做生意這麼多年,一百萬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大數目,可是李五德這個人聽起來品性不太好,拿了錢也未必會老老實實把二哥還回來,不再糾纏。
「沒有。」謝執藍說,「她說這錢我們不是不能給,但給了他就要保證和冬冬再沒有瓜葛,他顧左右而言他,編了一堆藉口,就是不同意。」
那就是既不肯讓二哥回來,又要把謝家當搖錢樹,一頭撿金幣,另一頭又要養子在跟前伺候的意思了。
他們又不是冤大頭,怎麼可能呢?
「二哥呢,他沒有說話嗎?」
「他……」謝執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看起來和他養父關係不算好,但跟我們更陌生,所以無所謂,沒有表態,但是最開始他養父管我們要錢,應該就是他會同意帶養父過來和我們見面的目的。」
謝祈枝愣了一瞬,輕聲問:「媽媽怎麼辦?她肯定很傷心吧。」
「是啊。」謝執藍嘆了口氣,「剛在車上掉眼淚呢。」
做DNA鑑定容易,但要把冬冬哥哥帶回家卻很難,人的習慣、人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更不是一張紙就可以輕易扭轉的。
這件事要如何周旋,謝祈枝也想不出辦法,只能留給爸媽和哥哥慢慢發愁。
掛了電話,一個外貌清秀的男人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喊謝祈枝一聲:「祺祺,洗手吃晚飯了。」
「來了。」謝祈枝應聲過去。
男人姓姜,是林見善的丈夫,在哥哥來松城的飯局上他們見過一面。
從應淮家搬過來那天,林姐姐就跟謝祈枝說:「這一層的兩套房子都是我們家的,雖然我挺希望你和我住一起,不過祺祺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我也怕你覺得拘束,就不強迫你過來和我們住一塊兒了。對門這套房子已經打掃過了,我們不常住,就偶爾能用上,應該不會嚇到你吧。」
謝祈枝一直在想,什麼情況的用法還能嚇到自己,沒想到剛過了三天,情況就來了——姜哥和林姐姐吵架了,大晚上的被趕出家門,只能打擾謝祈枝,來他這裡蹭個晚飯,順便落腳。
飯局上,他梳個背頭,西裝革履,一副商界精英的派頭,謝祈枝還以為他是那種很嚴肅很正經的人。
林姐姐難道就喜歡這種不愛說話的類型?難怪對我哥哥沒感覺。
直到他來按門鈴,謝祈枝打開門,差點沒認出來是誰。
謝祈枝第一次看到姜哥頭髮放下來的樣子,穿著休閒服,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看起來好相處多了。
比起商界精英,他的真實性格更接近於褒義上的白開水,性格溫吞,對謝祈枝十分縱容。
他剛進門,就接過手柄陪謝祈枝玩雙人闖關遊戲,兩個人的操作爛得不相上下;還給他買了電視會員,約定好如果林姐姐還不肯放他進門,吃過晚飯他們就一起看一部最近上映過的爆米花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