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枝也凶他:「你沒長眼睛嗎?自己不會看嗎!」過了一會兒又說,「二哥怕我被學校處分,說反正那幾個醉鬼不知道誰打的誰,讓我說我沒有參與打架,別說自己也動手了。」
應淮想揉謝祈枝的腦袋,他氣鼓鼓地往旁躲開了。
應淮收回手,問他:「你希望我站在你這一邊,幫你出氣是不是?」
謝祈枝轉過頭,掀開薄紅的眼皮看他一眼,哼了一聲不說話。
應淮撥了個電話給熟人,問:「還是剛剛那件事,對方的拘留時間能延長嗎?多關他們幾天。」
熟人又被他吵醒,語氣更加不善:「應淮你沒事吧?真當自己特權階級呢?國家法律圍著你轉是吧?按規矩沒簽調解書打人那小孩逃不掉被拘留,我是看在你這邊年紀還小,那邊是有前科的混混流氓才幫的這個忙。你知道人家跟我說什麼嗎?叫李熠那小子,他下手可比對方狠多了!他頂多掛點彩,那仨都被他揍成豬頭了,你還想多關他們幾天?萬一那三頭豬里有一個稍微長點腦仁,拿著傷情報告去告你們,等著吃官司給賠償吧!」
應淮面不改色地說:「延到30天?我問問他。」他移開手機問謝祈枝,「30天,拘留一個月,行嗎?」
謝祈枝點點頭。
熟人「哈?」了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
應淮毫無波瀾地接道:「那就30天,我這邊沒意見。」
「大半夜的你耍猴是吧。」他「嘟」的一聲掛了電話。
應淮放下手機問:「替你出氣了,高興點了嗎?」
他生平第一次做這種罔顧事實只看偏向,因為桌子撞到寶寶了,所以桌子壞的蠢事,偏偏謝祈枝就吃這一套,蹙起的眉眼慢慢舒展開,卻還癟了癟嘴,故作不在意地說:「我不是想出氣,誰關心他們怎麼樣。」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是你要站在我這邊,明明是別人的錯,你怎麼可以怪我?如果你發生同樣的事,你也打人了,我肯定會覺得是別人先招惹的你。喜歡你的人就只會站在你這邊的,才不會覺得你有什麼問題。」
應淮的是非觀與他截然不同,但這的確是謝祈枝的理念,他在這個世界上遵行的愛與被愛的法則。
應淮看著那雙淚痕未乾的藍眼睛,像只懵懂的小狗,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低頭舔他的手指,好像天然地知道怎麼讓人為它心軟。
於是,應淮也很輕易地心軟了。
「我錯了,不該怪你。」他承諾道,「以後我都站在你這一邊,行嗎?」
謝祈枝沒答話,轉開頭,卻很賞臉地把毛絨絨的後腦勺給他摸了一下。
到了目的地,謝祈枝又睡了一覺,迷迷糊糊扯安全帶,安全帶自己解開了。
應淮替他打開車門了,他下車,走兩步就停了下來,皺著鼻子低頭看:「膝蓋好痛。」
應淮走過來,捏了一下謝祈枝的臉,說他「嬌氣」。
謝祈枝不高興地說:「痛也不讓說了?我又沒讓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