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憶起來,林姐姐在出門前應該和姜哥說過他不能吃花生,只是姜哥走得太匆忙了,雖然記得提醒他,卻沒有把話說清楚,他也不認識花生芽才導致過敏的。
這是姜哥的疏忽,但不完全是他的問題。
謝祈枝知道,自己這種情形叫寄人籬下,哥哥可以讓他的朋友多照顧自己一點,卻也不能要求他們更多。
姜哥與他非親非故,做不到事無巨細很正常,畢竟不能人人都是應淮。
謝執藍說:「我沒注意,應該吵了一會兒。」
「哥哥,你幫我和林姐姐解釋一下。」謝祈枝對他說,「是我的問題,不怪姜哥。」
謝執藍應了聲「好」,突然說:「應淮都跟我說了。」
謝祈枝一愣,心跳都漏了一拍。
哥哥琥珀色的眼睛裡沒有笑意,神情有些嚴肅,顯得比剛才要凶一些。
謝祈枝緊張得要命,生怕應淮不跟自己商量就亂說話,無意識地攥住了手指,輸液的鋼針扎他一下,手背疼,他又鬆開了,若無其事地問:「他說什麼了?」
「說等你出院以後,就搬回他那兒住。」謝執藍問他的意見,「你覺得呢?」
謝祈枝偷偷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呀。」
謝執藍盯著他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低聲嘀咕了一句:「應淮是比別人靠譜一點,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著我。」
謝祈枝眨巴幾下眼睛,要很努力才能忍住上翹的唇角,不讓哥哥發現異常。
他們又聊了會兒天,李熠也過來了,好像是聽人說謝祈枝生病住院在學校請了長假,可是他進不來病房,就只是隔著玻璃窗看了幾眼。
謝執藍想起什麼,和謝祈枝說:「他現在不在那家酒吧工作了,上次你倆打架進派出所,他沒跟老闆說,當作曠工被開除了。」
很好,謝祈枝心想,這是我第二次害他被開除了。
不過好在被開除的李熠本人無所謂,拿到工錢就行,現在被哥哥摁著腦袋要他在松城挑所順眼的中學,滾回去接著念書。
謝祈枝聊困了,打了個哈欠,慢慢地問:「挑好了嗎?哪所呀?」
「還沒,他總想要離家近的,他住那菜市場附近,周圍哪有什麼好中學。」
「二哥可以搬個家。」謝祈枝建議說。
「我也這麼想,」謝執藍說,「而且他養母根本不是盲人,是得了很嚴重的白內障,明明可以治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拖到今天才去看。現在的狀況,就變成了挑離醫院近的中學和房子。」
「那他養父呢?」謝祈枝問,「真的會坐牢嗎?」
「我不知道,這事讓爸媽去操心吧。」謝執藍看出他累了,給他掖了掖被子,坐下說,「最理想的情況是買賣同罪,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容易。」